封闻头也没回:“不客气,应该的。”
……应该什么,应该在哪里?
瞄着对方不紧不慢的动作,谢知之总觉得气氛有点诡异的微妙。
微妙到皮肤又开始爬上一点热热烫烫的疼痛,偏偏大脑和打了除皱针似的无比光滑,压根想不明白微妙的原因是什么。
叮——
出神的功夫,封闻越过他探手到床头摁下了护士铃。
谢知之呆呆地坐在床上,目光跟着对方的手移过去,又移回来,表情是信息加载失败的茫然懵逼,一直到病房的门被人推开都没能顺利重启。
医用小推车转动时发出咕噜噜的声响,谢知之偏头去看,进来的是两个护士。
小玉和一起值班的同事强忍着困意打了声堪称友善和溺爱的招呼:
“早上好,封先生谢先生。”
谢知之又偏头去看封闻,后者竟然很温和地弯起眼,回应道:“早上好。”
在小玉护士第八百次用眼神看似暗戳戳实则过分有存在感地在他和封闻来回扫动后,谢知之终于放弃加载某些没能在脑子里留下一毛钱印象的信息,边被护士摆弄来摆弄去边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封闻,我饿了。”
以上。
本义十分单纯的句子得到了小玉护士一声名为“磕到了”的偷笑。
谢知之:?
封闻倚在墙边很好脾气地扭头问:“他现在能吃什么?”
小玉笑盈盈地说:“最好是清淡的流食。”
封闻点了点头,在原地看着护士测完体温又开始给他测血压,气定神闲。
谢知之很想问点什么,但不知道从哪问起。
他眨巴两下眼睛,觉得自己疑似靠昏迷跌进了某个平行时空,虽然设定上大体上都对,但是人物线产生了点不对头的蝴蝶效应——
不然他为什么会完全处在状况外,而其他三个人反而气氛融洽到心照不宣,让自己有种在玩“谁是卧底”且不巧抽中了卧底牌的心虚感。
所以最终什么都没问出来。
一套复杂的流程后,小玉护士一脸轻松地总结出一句恢复得不错,再留院观察观察,随即推着小推车咕噜噜地准备离开。
离开前留下了一句莫名其妙的:“哎呀,你们感情真好,好羡慕哦。”,没等任何人回应,自顾自地啪的一声合上房门。
世界因此被强行隔绝。
如果用漫画分镜的呈现方式,谢知之的脸上应该会很清楚地写着“逼叨什么呢”五个带着点裂痕的大字,且理所当然的得不到任何人的解答,只能在沉默里不断地下陷,下陷,没有尽头。
这样难耐的沉默是封闻先打破的。
alpha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的盒子,在手里打发时间似的把玩,于是他的眼珠子理所当然地跟着有了焦点。
肚子很不适时的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