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病床边,alpha目光直直下行,空着的右手指尖轻柔地滑过了beta的手背。
而后者始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
于是指尖顺理成章地从指缝间滑进去,得寸进尺地和对方十指交缠。
半晌,他突然俯身,把嘴唇印在了beta留着针眼的手背上。
如果世上真的有全知视角,会看见alpha眼神里闪烁着名为势在必得的东西,以至于漂亮的m字嘴唇在亲吻时微微翘起,让神情混杂着虔诚又贪婪的意味。
……
清晨,六点。
阳光薄薄洒进窗台,躺在病床上的人鼻尖先闻到了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恢复知觉般缓慢动了动身体。
房间很安静,谢知之艰难睁开眼,首先入目的是一个淡黄色的低矮床头柜。
床头柜上什么都没有,但这不妨碍他觉得环境十分陌生,于是刚从昏迷中苏醒的迷茫感让他短暂地呆滞了一会儿,头下意识朝另一个方向侧过去,想找找有没有什么能让他感到熟悉的东西,以至于不要产生“被世界抛弃”的失落感。
然后他看见了熟人——
封闻斜斜地倚坐在陪护椅上,姿态放松,神色倦怠,也不知道这样坐了多久,在目光相触的时候表情稍微生动地变化了一下,说:“谢知之。”
被突然点名的谢知之并不太能反应得过来。
具体不太能反应过来的内容非常之多,例如我怎么又住院了,我怎么来的,沈彻那傻逼怎么样了诸如此类按时间线逐个倒推……
但思绪转得没有封闻的下一句快,愣神的功夫里对方已经语调平和地把下一句话送进他的耳朵里——
“感觉怎么样?还痛吗?”
很有人道主义的关心,谢知之只好放下满脑子乱七八糟的问题,先摇了摇头,又觉得不对,改为点头:“还有一点。”
身体沉得活像被灌了铅,尤其是脖颈,神经跳跃似的张牙舞爪,但是相比起昨晚上昏天暗地潮水似的疼痛,这点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察觉到声音哑地难听,谢知之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我想喝水。”
果不其然看见封闻起身,绕到后面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水杯,倒完水后走回床边把他扶了起来,把水杯直接抵到唇边。
动作行云流水,流畅到让谢知之产生了几分“理所当然”的错觉。
“张嘴。”封闻说。
“……”
谢知之看了一眼封闻的脸色,乖巧地张嘴,由着对方稍稍倾斜水杯,把温热的水流送进去。
……其实他能自己喝的,但是拒绝的话总显得有些不识好歹。
他谢知之是很识好歹的人。
于是他乖乖喝完水,舔了下湿漉漉的下唇,目送封闻把水杯放了回去,很客气地说了一句:
“谢谢。”
封闻头也没回:“不客气,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