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相宜烦透了他们,却又碍于这二人有些本事傍身无从反抗,故而有人收拾柴孟非和张芦,他喜闻乐见。
那红衣少女和银甲青年如神仙天降,与他脑海中设想的仙门中人如出一辙。
一想到自己即将上银潢,拜师门,有朝一日也能如此,他便对未来充满希冀,沾沾自喜。
可忽然之间他又想起了一件事——倘若柴孟非死了,就没人替他策马驱车,银潢山高,他又不会骑马赶车,岂不是要靠两条腿跋涉上去?
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纵使这一路柴孟非没给他好脸,但有车坐总比爬山要强,柳相宜想到这里,连忙使出九霄护心镜,这还是这一路上第一次动用宝物,不曾想这护心镜力量如此强悍,竟将那神仙似的红裙少女和银甲青年双双击败!
柳相宜其实对祭出护心镜之后会发生什么一无所知,事实上,他也并不关心外面的事态,无论是柴孟非虐杀山羊精,还是有个莫名其妙的剑修从天而降挑衅柴孟非又反被柴孟非撂倒等等,他只关心自己能不能上银潢山,能不能顺利找到白蠡,能不能顺利的拜入仙门瑶执开启自己的仙途——
哦不,若说完全不关心,也不准确。
那个半道杀出来的少年剑修。。。。。。他其实还是有点儿关心的。
只是柴孟非直说了只字片语,他听不明白前因后果,只隐约能猜到那少年似乎与白蠡颇有渊源。
是很重要的关系么?重要到连柴孟非这个无名小卒都知道?
柳相宜心里隐隐发酸。
他是白蠡于芸芸众生中相中的弟子,是白蠡千叮万嘱不远万里也要带回银潢山的存在,他一直觉得自己是特殊的那个。
而现在,这份特殊在那个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少年剑修面前变得逊色。
柳相宜有些恶毒的想,那这少年趁早死了也不错。
“柴师兄。”他定定的凝望着一动不动的卫兰歇,仿佛生怕对方苏醒过来一般,“你这么对我其实死了也是活该,但我宽容大度救了你,你是不是应该对我好一点儿,好好把我送上瑶执呢?”
回答他的是空气中细末的“咻”一声。
柳相宜诧异的回头,但见两个球状物“咕噜噜”的滚动,被马蹄踢了一脚,前后滚到眼前。
他豁然一怔,面色煞白。
——是张芦和柴孟非的头。
风过林梢,冲淡了空气中的血腥气,水声潺潺,苔藓幽绿,玉皇洞风景如画,而画境深处伫立着一个玄衫赤领的男人,肩宽腰窄,身形高大。
他迤逦的长发散落肩头,以一根木簪随意挽了,面容俊美,眼梢有一抹上扬的红。衬的肤色极白,明明是过分精致的长相,却丝毫不显得阴柔。只这一眼,柳相宜就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如同溺进了甜腻的酒缸。
下一刻,他看见男人动了动冷白的指尖,黄铜指环闪过微光,闻得“铮”一声脆响,竟是他怀中的九霄护心镜碎裂了!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