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放屁。”
“都说人一旦开始注意形象就是心动的开始,乌衣峰荒了这么些年,难得你肯重新着手打理,敢说跟心境无关?”虞明徵说:“也难怪了,你孤家寡人在山上宅的人都快变态了吧,身边忽然多了个如花似玉的小师弟,对着你师兄长师兄短,能不心动吗?”
“他是怎么来的乌衣峰,要我重述一遍吗?”宣星冶冷冷道。
“咳!”虞明徵讪讪然,“不能怪我,我丢他在这儿是想叫他自生自灭的,山脚下那片迷阵老演员了,谁知道他居然有本事找上山来!”顿了顿他奇道:“不对啊,他是怎么找上山来的?”
“是兔甲。”宣星冶翻掌,一只头带彩色小花环的兔子不知从哪儿蹦出来,跃入他的掌心,骄傲的抖了抖粉白色的耳朵,“特意引他上山的。”
“天杀的,这是兔甲?!”虞明徵难以置信道:“端庄的我都快不认识了。”
“你来乌衣峰这么多回,几时见过他这样?”宣星冶道。
虞明徵觑着那小花兔子,不得不承认宣星冶造物之神,萌的人吐血,如此可爱的小东西,他又想伸手摸一摸了,但甫一屈指靠近,花兔子就扭了一下改用屁股对着它,浑身的不屑,虞明徵不由得想起上次他强撸兔头不成反被“吭哧”一口,差点儿痛失一节手指,悻悻然将手收了回来。
“让兔甲喜欢可不容易啊!”他由衷的道。
“我还是很好奇他跟泰阿峰闹掰的原因。”宣星冶道:“你当时在现场,是什么情况?”
“与其说是跟瑶执闹掰,不如说是跟慕容昇一拍两散。”虞明徵用鸾声的一端抵了抵下颌,“但属实有些突兀,他跟你是怎么说的?”
“什么?”宣星冶道。
“他既来投奔你,总要跟你说说缘由,聊聊慕容昇吧。”虞明徵道:“跟新主聊旧主就像是跟新欢聊旧爱,说前任好吧显得你恋旧,说前任不好吧又显得忘本。很彰显人品的。”
虞明徵眼神探寻,就连桌角的兔甲也昂起头,一副嗷嗷待哺侧耳倾听的模样。
“他说他不太记得了。”宣星冶说。
“不记得?”虞明徵笑出声来:“怎么可能?他当初得进瑶执就是因为慕容昇,是慕容昇不忍丢下他一人,他那颗金丹也不是自己结的,而是慕容昇初结的丹胚,因担心他落下进度,经由白蠡之手过渡给他的。”
结丹是个过程,丹胚为雏形,后逐渐补充表里幻化修为而成金丹,金丹结成后与身体融为一体不可外剖损坏,丹胚却可以自由转移。
但即便是如此,凝个丹胚也是极为不易,挪出后要元气大伤,宣星冶眯了眯眼,道;“慕容昇竟连这也舍得?”
“过渡丹胚还要口对口呢,这当真是师兄弟么?关羽和张飞可不这样!”虞明徵道:“卫兰歇说不记得,定然不是实话。”
宣星冶垂目,自腰间抽出一杆紫竹嵌玉的长烟枪,往烟斗处燃了明火,薄薄的暮霭模糊了他的容颜。
虞明徵按下他的动作,颦眉道:“又抽,不是让你吃药么?上次给你找来的那张药方你没用?”
“这比吃药管用。”宣星冶有些偏执的将烟嘴送到嘴边,淡淡的白雾从他的唇角逸出,如丝如缕,异香馥郁,慵懒中透着一股妖冶之气。
虞明徵有些不爽。
“胡说,我看你的记性是越来越差。”虞明徵点了点桌上的画像,看轮廓是个少年,纤毫毕现,栩栩如生,唯独没有人脸,“再这么下去,连你师弟的模样也要忘得干干净净了。”
宣星冶怔了怔,低声道:
“他出现的话,我会认出来的。”
言罢他将画卷卷起,随手抛给迎面而来的一个银甲青年,“收好。”
“主人。”让尘接过画卷,恭恭敬敬的抱在怀里道:“山下有人求见。”
“谁?”宣星冶道。
“瑶执来的。”让尘说:“说要探望卫公子。”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