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颜趁他避闪之际,挣脱一只手连忙握住桌上的步摇,再次抵在自己的脖颈处。
她知道,自己力气不大,不一定伤得了他。
“你再不让我走,我就死给你看!”她厉声道,脖颈处还残留着方才的零星血渍。
肌肤抵在步摇的尖端,她轻轻一划,一条细长鲜红的血痕映入男人的瞳孔。猩红的血液缓缓滑落,宛如凋零的花瓣。
“行行行,你别冲动!你走吧!”谢佋琏脸色微变,并不想把事情闹大,更不愿她伤及性命。
他暗自思忖,反正来日方长,这回不成,下回再接近她也是一样。
他背过身去,孟颜狠狠瞪了他一眼,捂着脖颈快速撤离。
谢佋琏回想着方才伸手一探的那瞬间,有些意犹未尽。虽然只有一瞬的触碰,可他清晰地感受到,触感是一片浓密,且软嫩。
他垂眸看了眼身下,若不是方才他挺了起来,也不至于被她踢到,这才侥幸让她挣脱。
一回到府上,孟颜叫来了水。她并未将此事告诉父亲,父亲近期烦恼事就不少,孟颜不想他担心自己,况且她并未受到真正的伤害,多说无益。
就连谢寒渊,都不可以知道!
孟颜这次洗得特别久,毕竟被一个恶心的男人触碰到了肌肤,满心都是屈辱、憎恶,她甚至恨不得将那块皮给搓破。
她开始自恼,为什么自己力气不能再大一点?这样谢佋琏就近不了身了。
想着想着,她忍不住掉起了眼泪。但她很快拂去泪水,告诫自己,等会儿还要去见爹爹,可不能让他看出异样。
温热的水雾氤氲在屋内,她穿好衣衫坐在妆奁前,镜中映出她清丽的容颜,眉心微微蹙着。她打开一个紫檀木雕花的首饰盒,取出一条半透明的白纱珠链戴在颈间,恰到好处地遮掩住脖颈那道细微的红痕。
迈入大殿,孟津连忙起身迎了上去,细细打量一番:“颜儿,他可有欺负你?”
孟颜摇摇头,嗓音有些发涩:“他虽有那念头,但女儿告诫他,若敢非礼我就死在他面前。他这才有所收敛,但保不齐下回……”她垂下眼睑,眼眶泛红。
孟津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脊背:“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没把你怎么样爹就放心了。”
彼时,王庆君一进殿内,紧握住孟颜的手:“颜儿,你受苦了,是娘没有保护好你。”
孟颜反握住母亲的手:“阿娘别这样,这只是谢佋琏一人的问题,与您无关。”
孟津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颜儿放心,他若真敢把你怎样,爹大不了跟他拼了命,反正我也一把老骨头了。”
孟颜强忍住泪水,哽咽道:“爹爹您放心,女儿大了,可以保护自己,不必为我太过操心。”
良久,孟颜退下,收拾好心情正走在回廊里。长长的回廊只有她轻微的脚步声在回荡。月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进,将她的身影拉长,愈发凸显她孤寂落寞。
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前方,那人好似等了她许久。孟颜抬眸,那道身影正是谢寒渊的。
少年驻足在廊檐下,身姿挺拔如松,眉目俊朗如画,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带着几分探究。
雨丝斜斜掠过琉璃灯罩,在青砖地上织出细密的银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