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我用过了。”
谢缙之素日有个习惯,到了他手上的东西,就只有他能占用。
意珠乖巧眨眼,没再说话。
她是个不会给人添麻烦的孩子,即使不想,磨磨蹭蹭的也很安静。
幼妹发间膏香似有若无,因为清晰闻到过,所以轻易就能再发现,正如那块玉佩。
兄妹关系有好有坏,唯独没有让自己物件沾上妹妹味道的那一种。
谢意珠对关系的把控很没轻重,作为长辈更该提醒她。
但昨日意珠不安,宽慰她“不必紧张”后她回去照旧睡不好,躲到这人来乱糟糟困成一团。
现在又有害怕的事,一支笔而已,难道没有好意给她的理由?
意珠对他晦下来的眼神一无所知,只是侧头磨蹭,后颈在视线中发亮。
谢缙之垂眼,将笔擦净才给她。
“给我吗?”
意珠眼瞳倏忽亮起,那点气息从鼻尖极快闪过,她一下也不恋恋不舍、眼巴巴站在旁边了。
发丝乱糟糟贴在耳侧,额头睡出的那道红印都没消,只翻来覆去捏住笔杆,将它挤进指缝中。
吴泽前脚送她出去,要说小姐独独看中公司旧物,拿到笔就去练字了,后脚就听公子吩咐:
“明月病快好了,下次她再找来,可以让她去见明月。”
女孩间能说的体己话更多,只是:“公子不见小姐了吗?小姐同您很亲近。”
谢缙之一个眼神扫去,吴泽噤声良久。
“她年岁小,你也小?”
亲近?
她堂皇亲近,是因为刘家待她不好。
刘家将她母亲引起的闲言碎语迁怒在她身上,平日话语刻薄,要用她时就理所应当,仿佛她生来欠刘家一笔账。
这般作态将她养得胆怯不安,对她好一点她就能这样不知轻重的亲近。
但别人应该没有俯身逼近不错过机会,连她舌头都看清的理由。
既然清楚界限,就不该放纵她无知无觉,踩着她吃过的苦给自己塑身。
等她熟悉谢家,过了不安的这几天后,一切就会走上正轨。
他之如谢意珠,就会如他同谢青、谢明月一样,没什么亲不亲近。
谢缙之面色平静垂头,用那只手将玉佩挂回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