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斜,不安和忐忑渐渐占据江稚鱼的胸腔。
她仰头往外望,越过高不可及的石壁,江稚鱼只能望见狭长的一缕天色。
满腹焦虑落在皱紧的丝帕上,眼看天色将晚,若再找不到出口,只怕祖母和绿萝都该着急了。
不知走到何处,耳边忽然一道刻意压低的声音。
江稚鱼又惊又喜,仓促之中,脚下踩到一段枯枝,江稚鱼身子朝前倾,整个人哐当一声跌坐在地。
“先前的桂花糕洒的并非是桂花蕊,还好主子明察秋毫,没让……”
吴管事话说一半,忽然顿住,“什么声音?”
余音未了,眼前一道黑影掠过。
陆砚单足点地,身影越过山石,直取江稚鱼命门。
手指在离江稚鱼还有一寸之距时骤然停下。
陆砚脸上的阴郁冰冷忽的烟消云散,他皱眉:“你怎么会在这里?”
竟然是自己那个不学无术的“未婚夫”?
他不是纨绔公子吗,怎么还会武功?
膝盖上传来丝丝缕缕的疼痛,江稚鱼疼痛难忍,暂且忘却“未婚夫”身上的可疑之处。
锦裙被划开长长的一道,江稚鱼手臂红肿,碎石扎入掌心。
“我、我走错路了。”
江稚鱼挣扎着站起身,余光瞥见陆砚的琉璃镜,江稚鱼心口忽滞。
她差点忘记自己的人设了!
双膝一软,江稚鱼歪歪扭扭往陆砚怀里摔去,泪水如断线的珍珠,簌簌砸落在陆砚手背上。
豆大的泪珠滚烫灼热,好似火苗溅落在陆砚手上,陆砚眉心不由自主皱紧,却并未将人推开,他沉声:“站好。”
江稚鱼清楚觉出陆砚身影的紧绷,低眸敛去眼底一闪而过的窃喜。
思及陆砚如今并未蒙着白纱,江稚鱼飞快垂眉,沙哑着嗓子低声啜泣。
“还好有公子在,不然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树影婆娑,映在沙地上的修长身影僵了又僵。
江稚鱼再接再厉:“兴许是我和公子投缘,才会在这里相遇。”
女孩纤纤腰肢柔弱无骨,倚落在陆砚掌心,犹如蝴蝶展翅。
她扬起双眼,一双琥珀眼眸如浸泡在秋水中,澄澈通透。
陆砚气息乱了一瞬。
眼前如涨上一层灰蒙蒙的雾气,视线受阻,陆砚只能闻到淡淡的一抹花香,像是从江稚鱼颈间传来。
他又一次沉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