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兰枝能感受到邬辞砚说的是真的,她听到了喘息声,很重的喘息声和脚步声,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邬辞砚感受到整个推车都跟着抖起来。
他想起来,兔子容易受惊。
真烦,这老妖怪看上的要是鹦鹉就好了,兔子他没有,鹦鹉多得是,能推一车过来。
为什么鹦鹉多呢,因为刚开始追随他的妖精里有一只老鹦鹉,之前没发现,这鹦鹉这么喜欢孩子,和不同的妖精生下了不同的鹦鹉,都成了他的部下。喜欢孩子大约是会遗传的,老鹦鹉的孩子也喜欢生,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那东西越来越近了,邬辞砚顿住脚步。
应该是那只看守大门的老虎。
听这几个小妖怪说,那老虎明明已经修炼成人形了,但就喜欢用原形在附近走来走去。他之前被山黑降服的时候很不服,觉得被一只狐狸打败了丢人,但因为有赌约在前,所以不得不对着山黑俯首称臣。老虎比狐狸高,更别说因为妖气使它的身形更加高大,四肢着地的时候都比成年男子高大不少。所以他这样没别的原因,就想在身高方面为自己夺回点面子。
但大家都一致认为,他这样更没面子。
他昂首挺胸,折断挡眼的树枝,慢悠悠地走过来。
温兰枝的心哽住了,全身上下动不了一点儿,只会不受控地发抖。蒙眼的黑布湿了一片,她死死咬住嘴唇,还是会控制不住地发出两声呜咽。
老虎从嗓子里发出低沉的吼声,凑近,嗅了嗅推车里的东西。
邬辞砚道:“这是献给大王的人,还请让个路。”
老虎道:“我没听说大王要请什么人。”
邬辞砚道:“这舞娘,是大王早就看中的,如今大王归来,我们兄弟几个去绑了这舞娘来献给大王,这也是左副首领的意思。”
温兰枝抽抽搭搭的声音正合时宜,倒真像是被绑架的倒霉蛋。
老虎让开路。
邬辞砚推着推车继续往前走。
温兰枝感觉到了一些亮光,应该是进来了。
周围寂静一片,只有木头燃烧的声音,是火把。那几个伪装的小妖怪离开了,只剩下邬辞砚推着温兰枝,在七拐八绕的庄子里前行。
温兰枝又听到了脚步声,很凌乱,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的,接着,她听到邬辞砚小声道:“是个喝醉的妖怪。”
那妖怪猛地扑到推车上,半个身子都歪下来,伸出黑漆漆细杆杆的手指,想要去掀毯子。
“去你的!”邬辞砚将他一脚踢开,“大王就要回来了,还喝!”
那醉鬼躺在地上,猥琐地干笑两声:“好漂亮的姑娘,干嘛、干嘛不让我摸两下……”
邬辞砚嫌恶地蹙眉,道:“这是要献给大王的人,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玷污。”
那醉鬼打了个嗝儿,躺在地上不说话了。
邬辞砚推着推车继续走,没多久,听到身后传来响亮的鼾声。他转过头,一个小妖精将那醉鬼拖了去,并冲着邬辞砚比了个手势,表示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