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来说说,严家与鄢懋卿有何仇怨?”
严嵩反问。
“……”
严世蕃愣了一下,细细回想起来。
好像还真没有!
除了他自己在得知鄢懋卿那封殿试答卷的时候,一时冲动跑去豫章书院将鄢懋卿赶出了出去。
严嵩非但从未与鄢懋卿结怨,还曾命严年带着银子前去表达拉拢之善意。
甚至顺势放低姿态将他的冲动之举解释为“万不得已”,以此来化解他与鄢懋卿之间的这个可大可小的仇怨。
就连严年因此被鄢懋卿开了瓢,严家也从未因此公开找过鄢懋卿的麻烦,悄然吃下了这个闷亏。
所以……严家与鄢懋卿根本就无仇无怨!
另外,还有馆选的事。
旁人虽然不知鄢懋卿的馆选文章究竟从何而来,但鄢懋卿这个当事人却不可能不清楚自己究竟有没有呈递馆选文章。
连馆选文章都没有呈递,却能够在馆选中高居榜首,而且文章还公开了。
鄢懋卿自然也不可能不知道是有人替他代笔,只是不一定猜得出究竟是谁替他代笔的罢了……
如此说来。
严家与鄢懋卿岂不是非但无冤无仇,反倒还对鄢懋卿有莫大的恩情?!
这一刻,严世蕃忽然想不通自己之前对鄢懋卿怀有那般恶意,究竟又是因为什么了。
是因为最开始因殿试答卷先入为主的印象?
又或是因为他将鄢懋卿逐出豫章会馆之后,这个家伙立刻就攀附上了郭勋,没有像他预料的那么生活穷困,因此令他心有不甘?
再或是因为此前辛苦替他代写馆选文章时,在父亲的训斥与身心疲惫下产生的怨念?
这些原因可能都有。
但现在细细想来,全都不能说是严家与鄢懋卿有什么仇怨,更不足以让鄢懋卿怨恨严家。
反倒是他自己像是个见不得旁人好的怨妇一般,总是忍不住将暗自注意力放在鄢懋卿身上,没由来的使用各种见不得人的手段死缠烂打……
因此。
鄢懋卿也未必不能对他的父亲赞不绝口,未必不会支持严嵩入阁?
见严世蕃似乎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严嵩方才继续说道:
“老夫早与你说过,鄢懋卿好歹与我们也是江西老乡,教你不要心胸狭隘,盯着鄢懋卿不放,这回你终于知道此前错的有多离谱了吧?”
“父亲,你可没这么说过,你只说鄢懋卿这种过眼云烟般的小角色不值得……”
严世蕃当即不服反驳。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