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不被允许有自己的田产,居所。
她们生就没有财产继承权,好一点的家庭或许会用嫁妆送女儿出嫁,更多的是把她们当成换取兄弟成亲钱帛的工具,一个可以随时被抛弃牺牲的工具。
她们甚至连生育权都无法做主。
一旦她们嫁人后,等待她们的只有不停地为夫家孕育子嗣,直到她们油尽灯枯,身体衰败,步入死亡。
这一点在修士族群中更甚,多年的战国乱世,让修士折损的几率大大增加,甚至一路朝着更加年轻化的趋势发展,修士的平均寿命甚至只比凡人多了那么几岁,堪堪三十岁出头。
至于仙门世家中嫁人生子的姑娘,大多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就会因为接连不断的生产血枯而亡。
在灵气日益枯竭的现在,就连丹药的效用也大大降低,根本就无法挽救她们早已油尽灯枯的身体。
而这样的姑娘却已经可以算是非常幸运的了。
比起那些在战乱灾荒中流离失所,被残忍杀害的女子而言,就连初茵这种幼年流落风尘沦为娼妓,而后被贵族赎出,得以侥幸栖身良人的姑娘,也已经是万中无一的幸运了。
在初茵的记忆里,如她这般身世飘零、宛若浮萍的姑娘,更多的是惨死在男子的虐待中。
她们的身体不属于自己。
她们的灵魂无处安放。
最终只剩下一具麻木的躯壳,随世沉浮地活着。
也只是活着。
在初茵看来,这是一个赤裸裸吃女人的社会。
是一个让初茵想一想都觉得窒息的晦暗时代。
而这一切初茵根本无法对他人倾吐。
不论是与她朝夕相处的矜雅。
还是她委身托付的独孤族长独孤承煊。
都不是一个合适的倾诉对象。
而这些想法是她这近两年来隐隐生成的自主意识,并非来自于他人的灌输。
这也让初茵的内心时时刻刻都陷入一种难以言说的愁闷中。
在松院后院这方窄窄的四方天地中,她甚至会觉得窒息。
尤其是矜雅怀孕以后,虽然她仍旧努力地恪尽职守,尽心地照料着初茵的日常生活。
可是初茵却敏锐地察觉到,矜雅孕后十分不适。
前四个月,矜雅几乎闻不得半点荤腥味,一闻就吐!
可是初茵不被允许出后院,因此一日三餐的传菜环节还是需要矜雅亲自操持。
初茵发现,只要哪一餐带了荤腥,矜雅几乎会在上菜后的下一刻就冲出屋外,在角落里无法抑制地呕吐。
更让初茵发愁的是,在矜雅怀孕后差不多两个月时,她几乎除了喝粥,根本就吃不下其他任何饭菜,一吃就吐。
这让初茵十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