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是幻想下那个场景,黄书朗就觉喉头干涩、血气翻涌。
心底蓬勃的恶念疯狂叫嚣着——
关起来。
关起来,他的阮阮就不会被别人染指。
也不会死掉了。
可他还是保有一丝理智。
终究没有舍得。
不舍得打着保护的名义,亲手折断他的羽翼。
不舍得让他背负不属于他的宿命。
他是阮阮,又不是阮阮。
理智时常在这两者之间拉锯,久而久之,愈发岌岌可危。
可裴阮依然是一副懵懂模样。
懵懂到黄书朗克制不住想要撕破伪装,当着他的面前放出蛰伏的凶兽。
他不由加大了恐吓力度。
“真到那一天,等着阮阮的,就不是裴家那样的院子,而是锁住四肢的银链子……”
和永远下不去的床榻。
你只能成为欲望的奴隶,承受我给与你的一切。
“记住了吗?”
裴阮对他龌龊的心思毫无察觉。
享受过酣畅淋漓的自由,他是一点不想再回那个逼仄的院子。
裴阮忙不迭点头。
黄书朗定定看了他片刻,终是在他纯稚的目光里泄了气。
“果然放出来就野了。”
“可这样自由自在的阮阮,才是我想要的阮阮啊……”
裴阮听不懂,选择略。
他满心满脑的,都是即将开始的学徒课。
薛老掌柜最是严肃古板,上课也遵循旧时候老师父带学徒的惯例,甭管你是天王老子,来了都得给他看三个月药炉子。
裴阮同其他小学徒一样,一人管一排小炉子。
自有几位大师兄每日教导他们每种药什么时候下汤,又分别是几碗水熬成几碗水。
熬好了一并负责收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