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得柳眉微蹙,假作担心仔仔细细问温柔地给他开锁,十指攥着金簪,都给掌心攥出红印。
得亏赵典狱给封仁上的锁,比前世给她上得简单不少,白芙蓉解起来不费什么功夫,不然她真怕自己会像那夜大抵还没重生的封仁般——
金簪哪够?
一口咬在封仁颈上一点朱红,用牙撕扯开方够解气。
可惜白芙蓉是个对自己处境从来太清醒的女人,相比展露兽性,她渐渐冷静下来,精巧地计算了一番解锁的顺序。
她假称锁扣暗藏机关。
每个锁扣白芙蓉都先解到最后一圈,再迅速地一齐全数解开,无论封仁会否周身仍留存余力,只要白芙蓉最后的速度足够快,他一定会因为骤然失去与刑架的全部联系,全身失衡……
白芙蓉就抢在这个机会里,抢在所有其他侍从能赶上之前,她扶上他,将整副柔软的玲珑身段完全贴上,双唇挨住他耳朵。
“封郎,再一世,不希望多个同路人么?”
白芙蓉想清楚了一件事。
没错,封仁前世的确夺尽天下,可若他没有遗憾不甘的刺骨之事,必不可能短短几日间,同她一样冒险改变甚多,妄图逆转乾坤。
在这等境遇下,他们彼此知晓对方的重生身份,反而是种筹码,除开天生的死敌外,他们相知底细,方有可能成为彼此最亲密无间的盟友。
第二件事。
前世二十载,大抵这封长公子于江山社稷太过心无旁骛,白芙蓉发誓她绝没听闻过封仁哪怕有一房妻妾,半点风流韵事。
于是当那句话,从她唇间吐出,裹着她温热湿润的气息钻入他耳蜗,白芙蓉正将少女饱满的唇峰蹭过封仁稍显单薄的耳廓。
她清晰地捕捉到,身下这具看似无动于衷的躯体,耳根处瞬间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烫。
随后封仁推拒的动作越急迫,她反倒当他更害羞,笑话,管他眼睛是黑是白,她能撩拨得动二十出头的封御史,便不可能拿不下棵一辈子没开过花的老树。
就是可恶。
这男人推她就推,他溃烂的皮肉与她雪肤相离的刹那,能抑制住贪欢的冲动便罢,竟一把把她的金簪又抢了回去。
而卫壹书壹这两条走狗见她与他家长公子如此亲密,押她的动作也不知道轻柔半分。
不过随后,一句“请白姑娘过府一叙”,弥补尽此前所有。
“长公子,您要请这妖妇?”
“长公子,此等青楼娼妓怎能进我封府!”
质疑的人愈多。
白芙蓉得到下一句“按本公子所言去办”,内心满足就愈多,更不用说封家那帮从属面上写满心不甘情不愿,于此令之后也只能对她撤去所有兵刃。
一声声俯身弓腰的“白姑娘请”,让白芙蓉恍惚间好像回到前世那一座座宫宇楼阁,所见之人对她无不跪礼朝拜。
她走出了地牢,见天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