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斯礼坐在她对面,温和地笑着,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我觉得你很适合御史台,我这边缺人,也正好需要你这样能干的。是机会,不是麻烦。”
“我说过很多次,我不想换位置。”徐圭言很平静地说,脸上没有分毫怒气,“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不顾我自己的意愿?你明知道我是晋王府的长史,手上的事情还没结束,现在你一句话,就把我调走?你让我里外都难做事。”
秦斯礼却不慌不忙地拿起茶壶,给她斟了一杯茶,声音低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觉得我这么做有问题。”
徐圭言皱眉,接过茶杯,“不,秦斯礼,我的事不是你的事。尤其是我的仕途、我的去留,这种事我不想让你插手,你明白吗?”
秦斯礼一愣,但笑意不减。他看着她,目光一点点收敛了温度,转而显出几分沉静的压迫力。
他忽地伸出手,指尖抚上她鬓角,缓缓地说:“之前一直都是你在规划我们的未来——你的安排、你的权谋、你的远虑近忧……”
“……可你看,你的计划真的行得通吗?我们一路走来,风刀霜剑,四面楚歌,到最后我们什么都没得到。”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轻柔:“所以现在,由我来计划。”
这句话像一块冰冷的石头压在心头。
秦斯礼手上的力气突然加重。
徐圭言感受到疼痛,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熟悉又陌生。他的目光太沉了,看不透。
她站起身,想后退,但秦斯礼突然倾身,一手覆上她的肩,另一只手缓缓抚上她的脖颈,动作轻柔,却让人动弹不得。
他的指节冰凉而坚定,贴在她喉侧那根细弱的血管上。他的眼神带着某种疯魔的痴迷,缓慢而郑重地说道:
“你是我的,我不会让你再退缩,也不会让别人左右你。既然你不愿意顺着我走,那我只能逼你往我这边站了。”
那一瞬,徐圭言动弹不得,心跳得飞快,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秦斯礼——他近乎病态的执着藏在那张温文尔雅的脸之下,如今终于露出獠牙。
她喉头一紧,几乎要窒息,惊恐地抬眸望着他。
半晌,秦斯礼自己先松了手。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身子往后撤去,重新恢复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说:“别怕,我不会真的对你做什么的,你应该知道……”
徐圭言起身,抬手轻轻按住自己的脖子,那里的肌肤依然温热,但她却觉得仿佛被冰封了一般。她看着秦斯礼,心中一阵茫然与畏惧。
她站起身来,要准备走。
可闷雷从天而落,“轰隆隆——”
徐圭言想快步走出去,可还是被秦斯礼拉住。
她吓了一跳。
“怎么来的?我送你?”
徐圭言拧了一下眉头,“我的马车在外面。”
“那我送你出去吧,”秦斯礼让下人拿了一把伞,撑开走在徐圭言身边,跟着她出了门。
在一把伞内,徐方向靠,可他似乎根本不在意徐圭言的情绪,伸手揽着她的肩膀,一同出了府。
车,他站在车下,笑眼盈盈,“不邀请我去你家吗?”
徐圭言默默放下帘子,马
将近,整个长安城内外张灯结彩,百官早早忙碌,工部、礼部、鸿胪寺奔走不息,一烈气氛。
这一日一早,尚未到当值时辰,御前就堆满了奏折。
奏折之中,几乎清一色都是弹劾周王李起凡之罪状,有的用词严厉,有的引律为证,最具杀伐意味的一道奏章由李文韬领衔,上书直言:“周王亲手杀害圣上贴身宦官文昭,已犯逆谋之罪,且恶行累累,自忏不悔,实为国祸。臣等恳请陛下以国法为重,明正典刑,以安宗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