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站在城门前迎接,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
“刺史啊……您可回来了!”
李林一贯笑嘻嘻的模样,眼巴巴地走到马前,摸了摸她的马,而后走到徐圭言身旁,伸出手,“刺史我帮您?”
徐圭言无奈地摇摇头,自己利落地下了马,“我不在的这段时问里,城内情况怎么样?”
“好得很,”李林摸着胡子笑眯眯地说,“哎呀,您现在不仅仅应该关心凉州城的事,您更应该考虑整个州的情况。”
徐圭言轻笑出声,怎么自己升官他比她还要开心?
李林没急着走,等鱼怀忠的马车停下来,他站在车外行礼,徐圭言微微叹出口气,她就知道李林会是这种做派。
可鱼怀忠才不会将李林这种小官放在眼中,仰着下巴斜睨了一眼后询问道:“徐刺史,我的住处可是安排好了?”
徐圭言赶忙回头小跑几步到鱼怀忠的面前,“安排好了。”
鱼怀忠傲慢地点点头,松开帘子后马车在徐圭言和李林面前径直离开。
“这个难度挺高,你试试看?”
徐圭言的话在李林耳旁响起来,他扭头看过去,听起来像是打趣他,但眼中却满满都是认真。
于是他郑重地点点头,“好,我努力。”
说完,两人往前走去。
走了几步,徐圭言突然停下脚步,正了正神色问道:“既然城内无事,那就准备一下军中决狱一事。”
李林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军中出事了?”
徐圭言摇摇头,“你去好好准备就行了,看好顾慎如,别让他跑了。”
“好。”
李林领命后退下。
徐圭言看着他的背影长叹出一口气,回到这里,不见硝烟的战场才拉开序幕。
这可比真刀真枪的战场更恐怖。
夜色沉沉,寒风裹挟着雪花飘落在刺史府门口。原本的顾府变成了徐府,门匾被下人随手扔在一旁的地上,刀剑痕迹刻印在上面。
夜幕深沉,凉州的风刀刃般割着皮肤,雪落无声,却寒意透骨。刺史府门前,一道身影单薄地跪在漫天风雪之中,沉默如磐石。
“徐刺史,我知罪!”
陆明川嗓音沙哑,几乎是喊出的。跪在冰冷的石阶上,他的膝盖早已冻得麻木,手指嵌入积雪之中,像是在徒劳地抓住最后一线生机。
守门的士兵低头看了一眼,并未言语。整个刺史府内,静悄悄的,仿佛无人知晓府外的求饶之人。
可陆明川仍旧不走。
“现凉州未定,刺史初掌军务,属下甘愿为先锋,冲锋陷阵,不敢有二心。”
“幽州之战,我虽有罪,却也未曾畏缩,军中兄弟可为我作证!”
他膝行几步,拳头重重砸在石阶上,血色晕开,染红了雪。
“刺史,军法无情,但军情复杂,生死一线之问,岂能事事不差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