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顿,又叮嘱:“上次带你去过的花婶家,可还记得?”
水笙好一会儿没说话,半晌,扭扭捏捏地点头。
“记得的。”
“如果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可以去花婶家问问,或者与花婶旁边那屋的张伯商量,上次见过的那位。”
赵弛这些年与花婶家,张伯家关系还不错,他上山前会拿点东西送过去,与两家提前招呼一声。
水笙抿起唇,没绷住,嘴角悄悄往下瞥了瞥。
他强忍眼眶涌出的酸热:“明白了……”
赵弛要忙活,要养家。他腿脚不太利索,身子又没好全,自知不该拖累,让对方事事操心。
可一想到将要分别几日,心底就跟从悬崖高空坠落似的,不免惶惶,忐忑不宁。
他闷闷不乐地低头,搅着稀粥,有一口没一口喝着。
等碗里的稀粥吃干净,瞅见赵弛从架子上割了两块肉,接着收拾箩筐,柴刀,蓑衣,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连忙紧追不舍。
赵弛在台阶上等他:“慢点跑。”
水笙扶着门框,装作打量檐下的雨丝,眼角努力堆出一点笑容。
“我在家里等你……记得早些回来。”
赵弛揉揉他的发顶,将蓑衣塞入箩筐,提在另一手上。
“灶台留了食物,想吃什么就热一热,没事就呆在屋内歇着。”
“夜里锁好门,若非是我,谁来都别开门。”
水笙:“嗯……”
他怕赵弛出门以后还要担心自己,强忍酸楚,故作镇定。
“我能、照顾好自己……别……别操心……”
少年的脸就如白纸,掩饰的姿态十分勉强。
赵弛看穿不点破,嘴边的话同样变得笨拙。
喉结滑了滑,道:“进屋吧,我走了。”
水笙巴巴送着人走下台阶,直至背影消失在树下,这才留恋不舍地收起眼神。
他摇摇晃晃,淋着雨,失魂落魄地走回正堂。
*
少了一人,老屋变得空寥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