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弛目光微动,正欲开口,门外来了客人,只得转身出去招呼。
将要耕种,一帮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赶着牛车去县城拿种子。
部分到府衙里领取,部分自个儿掏钱买。
他们虽然都已成家,岁数却比赵弛小上几岁,纷纷喊道:“赵哥。”
还有的伸长脖子,朝屋内打量。
“里头怎么有个人,莫非是赵哥的亲戚?”
“……不会是前些日子的那个乞丐吧?”
“什么,赵哥居然把乞丐带回家里?!”
默默藏在门后乞丐,霎时变了脸色。
他惶惶不安,立马往屋内躲,觉得不够,又往角落里钻,抱着膝盖蹲下。
似乎只要这样,外面的人就看不见自己,也不会给赵弛丢了脸面,遭受议论。
忽然,他听到赵弛低沉有力地打断。
“他不是乞丐。”
几个小伙子面面相觑。
看赵弛神态认真,不敢就着此事继续议论,买完馒头,又饮了碗热茶,冒着湿冷,架起牛车继续赶路。
室内静悄悄地,赵弛收拾完打包的油纸,抽空往里瞥去一眼,没看见人。
正准备进门找,又来了人吃面。
他只得继续干活。
忙完上午,蒙蒙的天幕浮出一点日头。
暂时料理完手头的活,赵弛抓起抹布擦手。
想起屋内还有个人,进门寻找,在阴暗的角落找到藏起来的少年。
他的旧棉衣穿在对方身上过于宽大,头发也没束,乱蓬蓬地披散,挨紧墙角,像一朵冒出来灰色蘑菇。
赵驰:“……怎么坐地上睡着了?”
闻声,乞丐迷迷糊糊抬脸,瞬间醒了。
他艰难起身,膝盖一抖,险些往前栽倒。
猫在角落里蹲得太久,腰下都是麻的。
赵弛将一把椅子拖到角落,扶着人坐稳,隔着裤子,捏了捏少年的小腿和膝盖。
乞丐小脸紧绷,嗓子里发出“嘶嘶”的抽气。
赵弛没松手,捏到左腿时却明显放轻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