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骤然抬头看向她,眼眶泛红:“我正是太听母妃的话了!母妃,您怎能这么糊涂?!”
“不——不!定是他强迫于母妃,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三皇子眼眸猩红,怒气到达了顶点,拂开贵妃的手,梗着脖子往暗道走,贵妃几次拦他不住,不得已动了手。
清脆的耳光声音在静谧的禅房响起,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远不及心中的震惊,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母亲:“母妃,您……您竟为了他打我!”
“您从未打过我,如今竟会为了一个外人打我?!”
贵妃看着自己亲生的儿子,凤眸中怒意夹杂着痛惜,事已至此,她知晓纸终是包不住火了,踌躇良久,她还是缓缓开口:“……他不是外人。”
禅房内的香烟袅袅,贵妃终将那个深藏心底的秘密告知于他,说到最后,她欲言又止,断断续续:“皇儿,母妃有太多不能向你诉说的事,你只需要明白,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们会为你铺好所有的路,母妃向你保证,你一定能得到这世上最尊贵的身份,听明白了吗?”
见三皇子虽未应答,但眼中的暴戾之色已褪去,贵妃总算松了一口气,她也知道,若要接受此事,尚需要一些时日,轻抚了抚儿子泛红的脸,柔声道:“方才打疼了罢?本宫回宫后会派太医去府上给你瞧瞧。”
三皇子依旧沉默不语,她低叹一声,“究竟是谁将你带来此处的,本宫也不再追究了,现下回去歇着罢,本宫也乏了,这便回宫了。”
许久,空洞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里悠悠响起,三皇子眼神涣散,怔怔地向前望着:“儿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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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濉将孟良誉在门外拖延许久,三皇子才不紧不慢的出来,面色淡淡向孟良誉行礼后就走了。
未几,季濉也借故告辞,跟着出了孟府。
三皇子没有骑马,只牵着马走,季濉远远看见他,遂弃了马车,快步追上去。
恍若没有发觉他的存在,三皇子自顾自地走着。
季濉一度怀疑,他到底是否在暗道那头瞧见了贵妃,亦或者,贵妃已说服了他,让儿子与自己的奸夫在一条战线上?
就在季濉左右思索,不知如何开口时,三皇子没有预兆地突然说了一句:“帮我杀了孟良誉,我与季兄平分天下。”
季濉脚步微顿,怔了一瞬,旋即干笑两声,试探道:“殿下是拿到那本册子
了罢?怪道有心思与微臣说笑。”
此话一出,三皇子突然恶狠狠地瞪着他,半晌,才从后槽牙咬出几个字:“谁说本殿下是说笑的?”
季濉的笑意在脸上慢慢凝固,瞥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马车,低声道:“殿下,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请上马车回府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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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人刺杀孟良誉?!”季濉不由地提高了音量。
季濉现下不仅可以肯定三皇子一定在那间禅房里碰到了贵妃,知道了她与孟良誉的奸情,甚至还被刺激得疯了!
用他的猪脑子想出了个狗主意。
季濉收敛自己的神色,扯了扯唇角:“殿下英明果敢,乃大周之福。”
“只是……事关大周首辅,干系重大,须得三思而后行,微臣倒有几分愚见,殿下可愿一听?”
三皇子坐于上座,拳头握得很紧,面露不耐:“有话便说。”
“孟良誉到底是一朝首辅,即便刺杀成功,你我二人也断不能全身而退,微臣蝼蚁之躯,死不足惜,只怕届时波及殿下……”
三皇子仍旧皱眉看着他,“季兄既然如此说,是别有良策?”
季濉不答,只问道:“殿下可还记得去岁大皇子中元节宫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