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对应的是南北推行新漕运法的艰辛。
时至九月,大批漕粮拖期,淮扬地方借到的粮只有三万石,距离期限只有不到十日。
*
一场秋雨一场寒。
是夜,林佩才从文辉阁回来,独自坐在树下喝酒。
他很快有了困意,却在迷迷糊糊之间闻见一缕幽香。
他才看见那道熟悉影子。
陆洗不知何时已站在树旁,把袖口挽起三分,也不言语,只是轻轻摇动桂花枝为他添香。
林佩的眉眼舒展开来:“余青。”
陆洗的眸子清澈明亮:“你知道的,平辽总督府的军需虽说是报了一百万石,但现在北方形势一片大好,少点儿也不会出太大差错,只要你开口,我立即去跟陛下解释。”
林佩摇摇头,笑道:“这一回该落子的人是我,还不到你的时候。”
陆洗道:“我能帮你做什么?”
林佩道:“什么都不要做,收一收心,当个瞎子、聋子。”
陆洗用力压了一下树枝,松开手。
桂花如雨落下。
酒里也沾染了几点,金玉满盏。
陆洗从身后抱住林佩。
林佩道:“你做什么?”
陆洗在他耳边轻吻:“瞎了聋了的还能做什么,不做什么,只想这样抱着你。”
林佩道:“多谢安慰。”
陆洗道:“知言,我喜欢被你需要,如果你向我开口,我会更高兴。”
林佩侧过脸,拉住身后人腰系的香囊,放到鼻下闻了闻。
陆洗一声叹息,柔声道:“但是你好像从来无事求我,你更喜欢安排我,我也不是不能听你的安排……”
“余青。”林佩深呼吸一口气,溺于这份纯情之中,“我想要你,很想。”
夜风拂过,两人衣袂相接,影子交叠。
*
林佩不是在和天较劲,他只是在等一个人。
天明,窗外啾啾鸟鸣。
林佩支起身,轻拢衣衫,抬起陆洗放在自己腰间的手,下了床又把纱帐掩好。
马车已在林府门前等候。
——“相爷,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