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迎走出来,皱着眉:“正烦呢,拿走。”
宋轶道:“这不是看林相一天了也还没吃东西嘛。”
温迎道:“气都气饱了。”
——“什么事?”
屋里问话。
“没什么。”温迎咳了咳,“就是……后厨来问大人喝不喝疙瘩汤。”
一阵沉寂,没有回音。
“我就说不会吃的。”温迎对宋轶道,“快拿回去。”
屋里突然又传出动静。
林佩搁笔起身,穿过屏风,径直走到二人面前。
温迎道:“大人?”
林佩瞥一眼,纠正道:“这不是疙瘩汤,这叫仙宫玉蕊。”
温迎道:“是。”
林佩先舀着吃了几口,吹凉之后就放下勺,端起碗,一大口一大口喝下去。
宋轶看得发愣。
空碗放回盘里,喀,一声响。
林佩抽出帕子擦了擦唇角:“是咸是淡,是苦是甜,自个儿吃下去总比喂白眼狼要好。”
*
兵制之议就此陷入僵局。
洪武门外的两口棺材摆在那里,无人敢挪;
各库发往平北的钱粮停滞不动,无人敢运;
兵部的奏章留在宫中,无人敢问。
*
玉兰轩前的昙花已经凋谢。
一日,两日,三日……
日子渐渐过去,廊后的几簇竹子倒是苍翠依旧。
左屋里,林佩仍不知疲倦地处理着公务。
右屋无人值守。
这些天,陆洗只琢磨过一件事——如何破局。
他知道自己终究无法绕开林佩,却黔驴技穷,不知怎样打动这个人。
他的见识源于亲身经历,像一条纵深的线,年少从北方一路流浪至江鄱,见人情冷暖,学察言观色;顺着运河跑遍浙东、齐东,见经贸繁荣,学工商之道;被贬黜至四川,见逆境险恶,学绝地反击;封疆湖广,见地大物博,学容纳合作,学驾驭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