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绥宁轻笑:“这倒稀奇,咱们这能耐人不少,怕我不见死不救,当我是冷心冷情之人?”
“主子。。。”
宋绥宁道:“恕我不能理解,背叛则是底线,你同当包庇之罪,可认?”
苏胥跪倒在地:“属下无言面见主子。”
“暄合,传醒春来。”
宋绥宁虽全权交由醒春判刑,到底还是留了苏胥体面,罚了杖刑。
苏清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徐九仪的手都能伸到这里,背叛既然都到了她眼底,那剩下的人估计也有不安生的。
得彻查。
最前面的便是云绣纺,正厅悬京城第一绣金匾,十二扇苏绣屏风轮流展出,流光溢彩,引名门贵族争抢。
绣娘们多是栽培的苦命人,晨起而作,日落方休,勤勉刻苦。细究其来历,十之八九皆是遭弃的女子,或被爹娘遗弃的孤女,或被夫家休弃的妇人,原只为挣口饭吃苟活于世,不想倒在京城织就了好光景。
这些绣品所支撑的,正是宋绥宁母亲一手培植的青沅卫,从最初的遴选试练,到最终的训练成型,每一步皆由她亲自操持。
视察督促之事亦不可懈怠,因前事纠葛,青沅卫正值稚嫩时期,新进者如春笋般涌现,诸多章程难免需重新商,既要维系旧制,又需因时制宜,个中分寸,尚待细细斟酌。
复仇还得细细斟酌着,若学那扑火飞蛾,只凭一腔孤勇,不过徒然在仇人眼前,多添一缕转瞬即逝的青烟罢了。
处理完一切,宋绥宁终于显现出一丝疲态。
暄合:“主子,可要先行回去。”
宋绥宁看着将暗下的天,神色微动:“我先出去一趟,你在此等我。”
暄合道:“主子,不妨我随您去?”
“不必。”宋绥宁换过了一身轻便的衣服,便离开了。
暮色渐沉,风过处草叶簌簌作响。
宋绥宁身形如燕,几个起落间在林间起伏,天稍暗些风会凉许多,她只换了单薄的夜行衣,这些年练武身体素质好歹提升了些,寒意没那么难捱了。
更何况她身上还带着母亲留给她的玉佩。
行路间,她眼角余光捕捉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不及细想,她足尖轻点,调转方向,悄然跟了上去。
浮生栈前,灯笼在风中摇曳,投下斑驳光影,施意绵负手而立,面上哪有半分先前的怯懦之色?只见她神色冷峻,眉宇间尽是漠然之意。
很快,屋内转出一人,朝她微微颔首,随即将她引入内室。
哟,还真是判若两人。
宋绥宁隐在暗处,唇角微扬,她屏息凝神,正欲再探。
不过片刻,又一道人影现身,那人锦衣华服,步履倨傲,腰间玉佩随着步伐叮当作,他径直走向浮生栈,门前守卫竟无人阻拦,任其长驱直入。
宋绥宁眸光一凛,她轻轻抚过腰间的剑柄,略一思忖,她身形一晃,只身翻了上去。
阁楼内,烛火摇曳。那华服男子坐着,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一切可得靠你了,莫要声张出去,那东西定要悄声拿过来,等任务完成,届时,丞相大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