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白芙蓉不会知道封义的这些想法。
她只是单纯认为——
当着封家众的面,一把拔出簪,让他们“长公子”的血飞溅出来,绝非是件好事。
哪怕眼前这衣着一模一样却佩戴狼面具的“长公子”,展现出的粗暴兽性与不敢言语,已让白芙蓉推断出此人,实则应为封义。
但白芙蓉暂且无从推断,封仁又让他弟弟做替身的目的,只得先装作懵懂不知。
白芙蓉由着几个手干净的下人扶起自己后,赶忙假意福身致歉:“封郎,抱歉,妾方才慌乱只当有歹人,这才不得已出手,反被你搭救实乃万恩。”
“今日千错万错皆在妾身,真不该让你陪妾出行,当与义公子一同好好养伤才是。”
当然语句中,不经意地提到一下封义,既可试探,或许亦算撩拨一二。
果不其然。
她看见被抬走的“长公子”,浑身好像都挣扎着起伏了一下。
白芙蓉心下更为确定,此人乃封义的推论。
便也就先且跟着侍从先回封府,再想如何试探今日替身一出,背后的因由。
……
……
而真正的封仁此时,则正在与右街使陆绱告别。
“那乱党众,便就都交与金吾卫审理。”
“绱必给伯明兄一个交代。”
旁人乃至封仁的下属,大都会惊异于,封长公子何以这般信任陆绱?
虽然他们是表兄弟,但封氏今日平乱出力最多,那些刺客更口口声声,喊着要杀封家的未来少夫人……
无人知晓,于封仁而言,用人许多时候确实是他最简单的决策之一。
毕竟他无需再识人,只需好好用他前世早识清之人。
只是离开时,封仁踱过冷清空荡的街道,一向不疾不徐、不移不躁的步伐,在乞巧楼前莫名一滞。
并不遗憾……没与白芙蓉共赏九光灯烛。
攥起的手,亦绝不为没能握住她。
封仁不过想起,纵而他曾心悦过那位十六岁的少女,此后二十载,人总是会变得。
“让卫壹好好想想今日白姑娘的一言一行,回报于本公子。”
想来,是时候,他该重新识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