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待春和起身。
“叫不醒也不碍事。”赵青君已经环住虞烜秋的脖子,毫不见外地掰开下巴,一手扶着她脑袋,一手毫不客气地灌。
这架势,边上的春和看得目瞪口呆。
元昭耳边似乎听得“咔吧”一声脆响,浑身鸡皮疙瘩都蹿起来,连忙围紧了被褥,捧着药碗乖乖喝掉。
一碗药灌完,司仪大人细心擦干净她嘴角,顺手就给人把下巴安回去。
“咔吧。”
这回是真真切切一声脆响。
睡梦里忽而被来了两下,是个人都得醒了。
放下碗回身,对上虞烜秋迷茫的眼神,赵青君毫不心虚的一乐:
“还知道醒呢。”
她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数落:“这会儿正是忙的时候。陛下把改律这样的大事交给咱们办,力排众议,付出多少心血!眼看着就是上巳节,那群老东西肯定又要拿祖宗规矩说事,本想着紧赶慢赶能赶在他们开口之前拿出点成绩堵上他们的嘴,你这个最关键的倒了,却叫咱们几个怎么办?”
“千挑万挑,什么时候生病不好,偏偏挑现在撂挑子。”她数落地直摇头。
“我说虞大姑娘,您真是,这么多年都没见着能走运一回。”
虞烜秋迷茫地眨眨眼。
赵青君已经掐腰站起来,转换了目标。
“要我说这老天爷也是,往年都不见着圣京能下这么大的雨,怎么着,难不成是为天下的姑娘们哭吗?”
“那些畜生作恶时候却不见打雷!要是真的一场雨浇坏了姑娘们的大事,往后都别想咱们给你立长生碑!”
她指着天骂,倒吓得边上伺候的小宫侍们战战兢兢,悄不作声地退远着。
连虞烜秋都有点担心想要伸手把人扯回来,春和眉心微跳,回眸看床上的陛下。
元昭面色平静,还接住虞烜秋伸出来的手,又给她塞回被窝里。
她不信鬼神,世上原本也没有鬼神。
自然也不怕什么老天爷被骂得恼羞成怒劈一道雷下来。
至于这些天气反常的原因,她也心知肚明,只是不能为人所道。
可她不怕,别人却是怕的。
元昭眼底忽而划过一缕微茫。
“赵司仪。”
金帷龙床上的天子忽而开口。
“司天阁,可有能用之人么?”
……
“司天阁?”
月白身影临窗而立,指尖拈着一张字条,漫不经心地丢进炭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