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珠上穿牡丹纹绣金花软缎齐胸襦裙,通身上下无不透露着气派两字。
身后跟着贴身婢女枫荷,枫荷手中捧着铜胎画珐琅蓝花圆盒,盒中是江明珠这两日打的簪子玉环。
江明珠高高昂着下巴,目中无人。
“祖母让我和姐姐过两日带你去赏菊宴,虽然我不乐意带你,可你怎么说也姓江,总不能让你丢了我们家的脸。”
江明珠从妆盒中取出一支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在江稚鱼鬓间比划。
步摇上缀着的宝石足有桂圆大小,澄澈透亮,显然是江明珠花了大手笔得来的。
江明珠满意颔首:“还行,宴会那日你就戴这支,省得丢了我和姐姐的脸。”
江稚鱼握着步摇放回妆盒:“二姐姐带回去罢,祖母送我的步摇还有好多。”
江明珠皱眉,拂袖挥开婢女,自顾自捧着茶盏在炕上坐下:“别骗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前些日子做了什么?”
江稚鱼身形一怔,心虚道:“我、我做了什么?”
江明珠凑到江稚鱼面前:“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又偷偷跑出府了?”
江稚鱼呼吸一滞,差点带翻案上的茶盏。
江明珠目光灼灼:“你是不是……又跑出去卖画了?”
江稚鱼张瞪双眼:“……啊?”
“别装了,除了卖画,谁能劳动你出门?”
江稚鱼卖画这事府中上下只有江明珠一人知晓,当初她还小,以为江稚鱼是偷着溜出府玩。
后来真相大白,江明珠又以为是薛姨娘从中作梗克扣江稚鱼的月钱,不然江稚鱼怎会沦落到卖画的田地。
江明珠撇撇嘴:“你才学了几年,画画能值几个钱。不过我倒是听说,许公子近来也在买画,你出去小心点,别让他撞见了。”
江稚鱼在别院见过“未婚夫”搜来的画作,她佯装不知情,好奇:“许公子也擅丹青?”
“……他?”
江明珠嗤之以鼻,“他能知道什么,不过是听说当今宁王喜欢收集前朝郑琦老先生的画作,投其所好罢了。”
怪不得那日江稚鱼会在别院看到那些画作,原来是“未婚夫”寻来送给宁王的。
可惜那都是自己临摹的,并非真迹。
江明珠向来看不起许家那位纨绔子弟,说话不讲情面。
“他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他那样不学无术的人……怎会入宁王的眼?”
当今宁王陆砚是皇帝的胞弟,年少成名,十二岁领军出征,独闯敌营勇斩匈奴王,一举收复河南河西,战功赫赫,骁勇善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