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心中涌起无尽的抗拒,却也知晓若不是为了自己,江老夫人也不会赴宴。
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柳嬷嬷笑道:“姑娘是聪慧人,自然知晓老夫人的用意,多余的话也不必我说。”
柳嬷嬷没久留,略说了两句话,起身离开。
绿萝一路相送至院门口,回来时脚步都是轻快的,笑着往江稚鱼身上扑。
江稚鱼怏怏不乐躺在榻上,连翻身都起劲。
绿萝兴致勃勃:“姑娘怎么郁郁寡欢的,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说是赏菊宴,其实知晓内情的都知道,江老夫人是想为江稚鱼相看人家了。
绿萝满脸堆笑,“老夫人为姑娘挑的姑爷,定不会出错的。”
怎么说也比许家那位强上百来倍。
江稚鱼手腕按在眼睛上,沉默无言。
绿萝不明所以:“姑娘可是不乐意嫁人?”
江稚鱼满腹忧愁落于蹙起的眉间:“自然是不乐意的。”
她只想一辈子都待在江老夫人身边。
绿萝忍俊不禁:“姑娘都及笈了,怎么还是小孩子心性。哪有姑娘家不嫁人的?便是老夫人有心多留姑娘两年,薛姨娘可是等不得的。”
江稚鱼松开手腕:“姨娘这些日子一直在祖母跟前伺候?”
江老夫人不喜薛姨娘和江稚鱼往来,怕她没的带坏了江稚鱼,或是在江稚鱼跟前说些不中听的话。
每每薛姨娘过去请安,江老夫人都会寻由头把江稚鱼支出去,故而江稚鱼和薛姨娘虽同住江府,可碰面却是屈指可数。
绿萝应了一声:“可不是,说来也怪,薛姨娘先前还不情不愿,这两日不知怎的,往寿安堂跑得勤快。”
江夫人和江廷川形同陌路,终日礼佛不问红尘。江廷川后院虽有五六位姨娘,可这些年最得宠的,还是当属薛姨娘。
江稚鱼面色凝重:“事出反常必有妖,你去一趟寿安堂,和柳嬷嬷说一声,让她万万多留心点姨娘,别让祖母碰她送去的吃食。”
绿萝心口忽沉,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忙亲自往寿安堂跑一趟。
湘妃竹帘卷起又落下,揉碎了满地的日光。
忽闻又有人挽起帘子,江稚鱼笑着转首:“可是落下什么东西了?”
入目是一抹嫣红锦裙。
江明珠上穿牡丹纹绣金花软缎齐胸襦裙,通身上下无不透露着气派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