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脸上的笑容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战战兢兢和忐忑不安。
众人提心吊胆,不敢在陆砚面前提到“眼睛”两字。
轰隆一声巨响,瓢泼大雨如约而至。
门掩青苔,土润苔青。
陆砚从梦中惊醒,转首望向博古架上的鎏金花钟。
竟然只过去了一炷香。
陆砚抬手捏着眉心,眉宇间笼罩着重重阴霾。
甜梦香的药效于他而言越来越差,再多的安神药也无济于事。
蓦地,门口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朦
胧雨雾中,江稚鱼袅娜身影落在灰蒙蒙的暮色中。
连着四五日不曾见到陆砚,江稚鱼拐弯抹角从古太医口中得知——
陆砚近来身子抱恙,应是旧疾复发。
江稚鱼本来还想着多问两三句,可惜再多的古太医不方便透露,一直缄默不语。
无奈之下,江稚鱼只能亲自登门。
怎么说陆砚也是江老夫人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她都该过来探望。
可惜陆砚正在午歇。
江稚鱼无奈改口:“那我改日再来。”
吴管事叠声邀人入内:“这雨不知何时能停,姑娘且进来避避雨罢,主子应当也快醒了。”
江稚鱼:“可是我……”
吴管事:“雨天路滑,若是姑娘摔着碰着,岂不是老奴的罪过?”
江稚鱼:“我其实可以坐轿子的……”
吴管事:“若是轿夫脚底打滑呢,姑娘岂不是受罪?姑娘就别为难老奴了,就当行行好。主子觉浅,约莫也快醒了。”
事不过三,江稚鱼无奈应下:“那……有劳吴管事了。”
吴管事笑着迎江稚鱼入屋:“姑娘且先等等,老奴让他们沏茶送来。”
佝偻身影转身步入雨幕,只余江稚鱼茫然立在廊下。
隔着窗子,隐约可以看见窗后坐在躺椅上午歇的陆砚。
她悄悄将窗棱又往上撑起一点,细小动静淹没在滂沱大雨中。
风灌进去,屋内帐幔鼓动。
躺椅上的陆砚黑眸轻闭,轮廓分明的一张脸落在阴影中。
江稚鱼怔怔盯着陆砚看了许久,连雨丝飘落在手背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