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又一次扬起唇角,眉眼笑弯。
“还好我在路上碰见公子的马车,不然只怕今日都走不到别院。”
“以前不是坐的马车?”
陆砚轻飘飘丢下一句。
江稚鱼搬出早就想好的措辞:“马车坏了,我怕等不及,就自己先过来了。”
这说辞简直是天衣无缝、无懈可击。
只是不知为何,待她说完,马车中忽然陷入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默。
江稚鱼一头雾水:“……怎、怎么了吗?”
她好像没说错话罢?
陆砚泰然收回目光:“没什么。”
他只是没想到竟真的会被吴管事说中了。
江稚鱼没将这段小插曲放在心上,兴冲冲向陆砚邀功。
她亲自取出卷轴,在漆木案几上铺展开来。
江稚鱼上辈子的父母都是画家,别人还在牙牙学语的时候,江稚鱼已经握着画笔在墙上乱涂乱画。
她几乎是在画室泡着长大的,父母都是天才画家,江稚鱼从小就被寄予厚望。
人人都以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在画画的成就定不会比父母逊色。
江稚鱼也不负众望。
八岁那年被评选为“年度最受瞩目国际新人艺术家”,十五岁那年成为国内首位获英国ais艺术奖金奖的艺术家。
没人想到江稚鱼后来会转向漫画。
比起艺术馆中受万人瞩目的艺术品,漫画于江家父母而言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俗物。
在他们眼中,江稚鱼改学漫画和自毁前程、自甘堕落差不多。
劝说无果后,父母扬言和江稚鱼断绝关系,又迅速怀上二胎。
那之后江稚鱼再也没和父母有过半点联系。
回忆接踵而至,江稚鱼定定心神,视线又一次落在自己的画作上。
画上宾客推杯换盏,对酒当歌,就连角落悄悄打哈欠的婢女,也是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江稚鱼从回忆中抽出身:“这画一直收在库房,若是知道公子喜欢,我定早早送来。”
陆砚摆明不相信:“花了多少钱?”
江稚鱼愣了愣,实话实说:“没、没花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