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喉结滚动,晦暗眸子暗了两分。
他偏首,视线在园中婆娑树影停顿半瞬,随后又再次落在江稚鱼脸上。
拢在袖中的手指攥拳,手背青筋虬结。
案前的江稚鱼一无所知,半边身子越过茶案,她一手拎着画像细细端详,自言自语。
“我觉得还可以。”
好歹也是江老夫人千挑万选出来的小郎君,再差劲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甫一抬眸,却见陆砚不知何时同自己拉开一段距离,江稚鱼后知后觉自己越界,忙不迭坐直身子。
她又掏出另一人的画像:“这人呢,殿下觉得他如何?”
陆砚面不改色:“此人八字同你相克。”
江稚鱼眼睛一亮:“殿下竟然还懂命格?”
帏帽后的一双眼睛亮闪闪,江稚鱼喜不自胜,这是她从未想过的说辞!
江稚鱼沾沾自喜,一水将画像铺开:“劳烦殿下帮我看看这几个。”
高矮胖瘦都被她说了个遍,若是再用这样的说辞搪塞江老夫人,未免显得诚意不足。
江稚鱼掏出自己的小本本,从陆砚那抄作业。
陆砚:“此人财星为忌且旺,于妻不利*。”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茶案落下两声响,又换了另一人,陆砚声音如玉石相碰清脆空灵。
“颧骨生峰,奸门深陷*。”
“五行相克,妻星入墓*。”
一张张画像掠过,一句句点评落下。
江稚鱼双手捧着脸,小声跟着陆砚碎碎念。
陆砚沉声:“你在做什么?”
江稚鱼眨眨眼:“没、没做什么。”
纤长睫毛在眼睑下方留下一片黑影,迎着陆砚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眸,江稚鱼不敢不说实话。
她实话实说:“这些都是我祖母为我挑的,我、我不大喜欢。”
陆砚明知故问:“……为何?”
还能是为什么?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连面都没见过的男子,她怎么可能会想嫁过去?
江稚鱼心中腹诽,倏尔灵光一闪。
她竟然差点忘了自己如今还有一个薛定谔的白月光!
江稚鱼羞赧垂首,声音细若蚊音:“而且,我也不想他误会。”
红唇翕动,江稚鱼窘迫万分,脚趾头再次开始施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