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面对自己。
章棕回得很快。
——如果真的是Luther干的,光找到不行。他不是谁的面子都给的。也不一定会放人。
——孟秋姐你别管了,你在国内,对你来说太难了。
怎么算难呢。
或许是不难的。
孟秋整个人轻飘飘的,有点麻木,但她又浑身都是勇气,从衣柜里拎起一件衣服套上,顶着夜晚的凉风,一路走到学校门口,打了辆计程车。
她其实并不确定赵曦亭在不在裕和庭,但打算赌一把。
到了以后,她和保安说要找人,保安看她大半夜惨白着脸过来,帮忙拨了内线,赵曦亭果然在,说她想上楼可以上。
孟秋走进电梯,安静地看着数字往上走。
很快电梯门就开了。
赵曦亭端着一杯水,站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眼神徐徐落下。定格。
他看她发丝缭乱,风尘仆仆,没有化一点妆,穿最普通的卫衣和牛仔裤,脸白得像奔丧。
他眼眸静止了,停在她身上,肆无忌惮的网住。
外面的春夜还为起义,嚷嚷刮着北风,孟秋眼里还印着楼底下雀舌黄杨歪歪斜斜的枝条。
这一晚,好似皇城里最平凡的夜。
谁都没说话。
她知道。
他在等。
等她心甘情愿进来。
最后,赵曦亭像失去了耐心,转身要走。
孟秋心口纷乱,眼里涨起潮水,恍惚抓住他的袖口,像抓救命稻草一样,半只脚踏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