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
到了马厩,三十余骑已整装待发。
一名身材敦实、额角带疤的老将带着范巳迎上来,对着王承训一抱拳,转向萧弈。
“节帅麾下,陈光穗,与萧都头一同北上。”
“陈将军多关照。”
陈光穗声音粗糙有力,又道:“三十弟兄已点齐,皆是能以一当十的好手,鞍袋箭矢足备,另有巡兵号衣,随时可出发。”
“走吧。”
“儿郎们,出发!”
不等天明,队伍穿过夜晚的澶州街道,出了缓缓开启的城门。
三十余骑轰然启动,铁蹄踏碎积雪,如一股洪流。
抵达黄河岸边时,天光初亮。
这段河水急,尚未完全封冻,浑浊的河水裹挟着大量冰凌,长驱直下。
渡口处,几条硕大的平底渡船在惊涛中剧烈摇晃,船公喊着苍凉号子,用长篙艰难地撑开浮冰。
陈光穗作为老卒的经验很快就体现了出来。
“黄河渡船颠簸,战马多惧水,上船时,蒙住马眼,两人牵马、两人推扶,免得乱了阵脚。”
“喏。”
果不其然,上船时马匹皆扬蹄嘶鸣,不肯靠近跳板。
众人依计行事,仍有一匹战马突然扬蹄,险些将兵士踹入河中,陈光穗眼疾手快,挥鞭抽在马颈上。
萧弈暗自学习,将类似这些行军经验记下。
渡船出发,冰冷河水溅上船板,渐渐凝成薄冰。
船行到中流,颠簸更甚,萧弈按了按内袋,确认符印无恙,方才抓紧船舷。
“直娘贼,冻掉卵蛋的鬼天气。”
陈光穗骂归骂,却不坐下,按刀在船头张望。
萧弈问道:“将军是担心有伏兵?”
“水耗子,黄河上多的是水匪。”陈光穗道:“看这光景,他们还窝在寨子里搂婆姨。”
萧弈目光扫过两岸芦苇荡,问道:“陈将军熟知此地?”
“怎不知?”陈光穗嘿嘿一笑,拍了拍横刀,道:“萧都头莫看大雪封路之时,其实正是水耗子发财的时节。不过咱这阵仗,除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哪个敢来触霉头?”
之后,萧弈说了曹威那队人的详细情况,船队平安抵达北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