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运笑容彻底僵住,脸上尽是不敢置信:“不止得罪宰辅,还得罪了另一位阁老?!”
就算他远在松奉,对朝堂之事也有所了解。
朝堂上徐门一家独大,能牵制徐门的,唯有清流。
陈砚连清流的二号人物刘守仁都得罪了,岂不是连清流一派也得罪了?
“不止如此,前些日子下官在宫中,将百官都给骂了。”
陈砚继续道。
胡德运闭上嘴巴,将双眼瞪到此生最大,咽了口水,有些呆愣愣问陈砚:“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能将满朝官员,不分派系地全得罪,也是真不容易了。
他早就知道陈砚胆大包天,到了今日才知道自己还是小看陈砚了。
这真是个要把天都捅破的主。
他胡德运得罪的人再多,也只是走私集团的人,朝堂上还有许多没参与走私的人。
他本想来找陈砚救命,如今看来,反倒是送命。
想到此处,胡德运竟悲从中来,仰头望天。
老天爷不给他胡德运留活路啊!
就在他心生绝望之时,却听刘子吟激动道:“大人已开始行动了?”
行动?
陈砚又要做什么?
胡德运顾不得悲切,胖手抓住马车的门沿,双眼紧紧盯着陈砚。
却见陈砚笑道:“若非行此事,又如何能得罪满朝官员?”
刘子吟一顿,便仰头大笑:“小的果然没看错,东家才是最离经叛道之人!”
以一己之力便回京要开海,如何能不得罪满朝官员?
可陈大人依旧这般做了。
这就是无双的胆量!
更是他刘子吟钦佩之人!
胡德运见刘子吟状若疯魔,心颤抖得厉害。
明明在路上时,这刘子吟还弱不禁风,怎的这会儿又有了蓬勃的生命力?
再看陈砚,笑得颇为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