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饶紧抿着唇,等到窒碍感退去,才阖上双眼,梳理细碎的记忆,痛苦、鲜血、泪水、恐慌、自责。
十五年前琳琳散散的记忆情感,冲击着他的神经末梢。
干涸的薄唇微张,声音艰涩。
“继续,就差一点。”
马上他就看到了。
“……”
顾砚拗不过他,只好继续。
又是漫长的一个小时。
沈饶醒来后,没有上一次激烈。
盯着天花板许久没有出声,好像失去了发声的能力,脸色白的吓人。
这样的沈饶。
像是十岁时,被救出后知道父母因他去世,眼神死寂,被小声议论淹没的孩子。
他沉默着踉跄起身,高大的身影,此时背有些弯,但又瞬间强撑着直起来。
只是几分钟。
又变回那个阴郁冰冷的男人,除了眼角微红,再看不出半点破绽。
顾砚注视着他那些细微的变化,在沈饶要离开时,开了口。
“饶哥儿,你还有我们。”
不要硬撑。
虽不及顾青跟他关系好,但顾家跟沈家是世交,他们自小一同长大。
顾砚一直当他是亲弟弟,也心疼,这个好似一直在离别的‘孩子’。
沈饶披上外套回头,薄唇缓缓勾起弧度,那股冷褪去些。
“谢谢。”
“顾砚哥,今晚的事不要告诉我奶奶。”
“……好。”
顾砚送他出去。
目光追随着黑色孤寂的背影,在雪中渐渐远去。
轿车开走,留下比周围稍浅的积雪,还有蜿蜒顷刻被覆盖的车轮印。
抬头望向正升起的天光,雪影被照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