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赵暮云目光锐利,“屈辱需用血来洗刷。但这血,不能白流。我们要让这怒火,烧向该烧的地方。”
他起身走到地图前,“第一场大雪来临之前,兀良哈必有大动作,晋王也想趁机扩张。”
“我们的神机营、陌刀营、骑兵营必须在此之前,形成真正的战斗力!”
“军工生产,一刻不能停!”
“老夫明白。”
范南也站起身,“政务方面,已初步梳理。流民安置、垦荒、工坊管理皆已上轨。只是…人才依旧奇缺,尤其是能吏干员。”
“不拘一格,唯才是举。”
赵暮云道,“从流民、降卒、乃至晋王地盘上不得志的小吏中暗中甄别选拔。延州、银州、夏州就是我们的人才试炼场。”
“还有我们那位老朋友裴伦大人,人还在在关内道不上不下,还请恩师忘记前嫌,跟他好好沟通。”
“暮云放心,老夫已经不是以前的范南了。”
“。。。。。。”
两人又商议良久,直至深夜。
。。。。。。
京城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灰霾笼罩。
萧贵妃和三百宫女被送入狄营的消息,像冰水浇灭了人们心中最后一丝希望。
市井之间,窃窃私语中充满了压抑的愤怒和刻骨的羞耻。
皇宫大内,更是死气沉沉。
胤昭大病一场,愈发憔悴,几乎不再临朝。
政务皆由崔开济、顾鼎铭等人把持,实则一切皆需看京城北边狄营的脸色。
与此形成诡异对比的是,内务府新设的皇家烟坊却一派繁忙景象。
周德全、白守仁、王磐三人穿着崭新的官袍,趾高气扬,日夜督促工匠试验。
然而,缺乏关键工艺,尤其是烟草发酵烘焙和卷制技巧。
他们匆匆制出的“御烟”品质低劣,要么辛辣呛喉,要么淡而无味,根本无法与记忆中的“芙蓉王”相比。
“废物!一群废物!”
周德全气得摔碎了一个茶盏,“花了那么多钱,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就做出这种猪都不抽的东西?”
王磐相对冷静,但眉头紧锁:“周兄息怒,眼下更麻烦的是,朝廷催逼甚紧,皇上还指望这烟坊解燃眉之急呢!可我们拿什么上交?”
白守仁哭丧着脸:“而且我听说,鞑子那边对上次送去的女人很满意,说不定还会再要。这京城,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三人面面相觑,最初的狂喜早已被现实的窘迫和巨大的恐惧所取代。
他们发现自己跳进的不是金窝,而是一个即将沉没的破船上的华丽牢笼。
而深宫之中,胤昭偶尔从病榻上醒来,问起烟坊进展,听到的总是还需时日的回复,心情愈发郁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