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他这个胶州通判到底还是丢了闺女的脸。
想到此处,李父一时间有些恍惚,骨肉重逢这种场面,难免会有失态,所以不论是维珍还是李母都没有发现李父的不对劲儿。
比起李父的一板一眼的“礼不可废”,李母在维珍面前就显得十分从容亲切了,一上来就抓着维珍的手,忙不迭问:“养生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哦?我同你阿玛都要急死了!”
果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维珍心里默默感慨,然后就引着李父李母坐下,将来龙去脉挑挑拣拣同他们讲了,既能保证他们听得懂,也不至于把别的皇子给牵扯进来。
不让李家牵扯进去皇子之间的纷争,这是维珍的底线。
“所以事情就是这样,那个黄大善想要趁机狠敲一笔银子,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维珍一派轻松道,抿了口茶,然后又叹气,“不过幸好这回黄大善是一头撞在贝勒府门槛儿上了,这才撞得头破血流,要不然的话,指不定黄大善这时候在还美仁县作威作福呢。”
可不是嘛,黄大善可不是善茬儿,换二一个,早被黄大善敲干净了银子,只怕身家性命都保不住呢!
李母听得惊心动魄:“怎么会有这么坏的官儿?这样的灾年,到处都在死人,他这样的父母官不想着多救几个人,竟然还要心思作恶敲银子,真是岂有此理!”
李母这话落在李父耳中,让李父又是一阵窒息。
“不过也算是恶有恶报了,要不是他黄大善为非作歹,还牵不出这一溜儿昏官呢!”维珍含笑道。
“这倒是,”李母点点头,说起这个,李母就感慨不已,“听说昨天菜市口那边人山人海的,老百姓知道朝廷要处斩这些坏官,都迫不及待要来围观,还有外地的,早几天特意赶过来呢,就为了亲眼见证这些坏官人头落地。”
李母说的绘声绘色,维珍不由好奇:“额娘,你知道的这么清楚,难不成你也到场围观了?”
“那倒没有,”李母摇摇头,“我是听院子里伺候的厨娘说的,这厨娘远房亲戚就是特地从沂蒙山那边赶过来的,说起来,她亲戚也实在惨,这回闹灾,一家七口就剩了她跟小闺女侥幸活了下来,后来他们那边的知县老爷也被抓了,说是……”
想了想,李母拍下了桌子,道,“渎职贪污,对!就是渎职贪污!说是情节特别严重,也被判了斩刑,她的远房亲戚就带着闺女大老远地来观刑,恨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说她的亲戚当时跟好些百姓都要冲进去,得亏有侍卫拦着,要不然的话都用不着处斩,单是那些百姓都能活生生把人给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