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监斩后的第二天,维珍在后院儿接待李父李母。
说起来,这还是自维珍穿过来之后,第一次见到李父。
李父比维珍想象的要瘦小一些,人看上却比实际年龄也显得老一些,甫一瞧见李父灰白夹杂的头发,维珍鼻头就忍不住发酸。
她没有机会见到爸爸衰老的模样,如今在李父身上却见到了。
除了身量不像之外,李父的样子跟爸爸真的很像。
不,确切地说,是爷爷,只停留在她儿时记忆中的爷爷,爷总是用这样慈祥又疼惜的目光看着他。
维珍喉头哽咽,眼泪几乎就要忍不住了,不待她开口,李父却先一步出声了。
“奴才见过侧福晋,侧福晋吉祥!”
不仅出声,李父还跪了下来。
维珍一愣,旋即上前把李父给扶了起来,一边哽咽着道:“阿玛,您这是在做什么?存心折女儿的寿数是吗?”
李父眼睛里也有水光闪烁,他一边不错眼珠地盯着维珍看,一边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太过沙哑:“礼不可废。”
是啊,礼不可废。
今天能随夫人一道前往后院儿探望女儿,已经是破例了,更是四爷开恩,李父又是激动欢喜,又是诚惶诚恐,昨晚已经辗转反侧一整夜了,还没出门,就开始一遍遍在心里默默提醒自己,绝不能给女儿丢脸。
他们李家小门小户,又是汉军旗,他这个在知县位置上打转小二十年的芝麻小官,别说给女儿增添助力了,不定为女儿丢了多少的脸面呢。
还是得了四爷的恩典,才侥幸升职做了个六品胶州通判。
他是既感激又羞愧,一门心思地要办好差,不给闺女丢人,更不能让四爷失望,继而连累了女儿。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