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里面就有着巨大的风险,若太子站不起来呢?不想站起来呢?那么他就会成为一块超级废料。
以皇帝的性格,会放弃他吧?
年富又看到皇帝这恶趣味的笑容,就明白了,这是给朱见漭一个争皇位的机会。
“年卿,您觉得他能爬起来吗?”朱祁钰很坏的问。
“微臣不知道,因为微臣不是一个天才式人物,微臣一切都是靠努力得来的。”
年富不敢说呀,能走到这一步的,哪个不是绝顶天才?
只不过,也有很多绝顶天才掉队了。
“那就看看吧。”
朱祁钰很喜欢这种试验。
他需要一个强权式的儿子,继承他的遗志,带领大明永不停止开拓的脚步。
而不是一个躺在功劳簿上,将他辛辛苦苦经营的土地,割让出去的废物。
“东北严重缺人,你怎么看?”朱祁钰道。
年富当过两个地方的督抚,对地方了如指掌,嘿嘿笑道:“陛下,其实您移民,一直都是强制移民,无论是罪犯移民,还是什么办法,都是强制的,没有规律可循的。”
“而这,会给百姓造成很不安全感。”
“因为谁也不清楚,谁哪天就会被移走了,这种不安全感,让中枢和百姓产生了疏离感。”
“中枢完全可以制定一个移民标准。”
朱祁钰没明白:“说人话。”
俩人往养心殿的路上。
年富不急不缓,笑着说:“陛下,您说民心如何?”
“趋利避害,捧高踩低,有奶就是娘,贪婪成性。”
朱祁钰直言不讳:“当然,人性有好的一面,比如说小小的善良,一丢丢恻隐之心,但坏的一面更多。”
“移民是好事,是坏事?”年富又问。
“废话,对百姓来说,当然是坏事了。”朱祁钰让他快说。
年富捋须而笑:“现如今,远不如古时候民风淳朴,尤其是商业兴隆之后,人心越来越坏。”
“景泰八年,微臣刚到湖北时,随便叩开一扇门,讨一口水喝,民间农人还会拿出来自己舍不得吃的东西,招待微臣,微臣给钱都不要。”
“去年,景泰二十二年,微臣去蓟州公干,换上了常服,找一家看着生活不错的农户,讨要一碗水喝,您猜怎么着?”
“跟微臣要一分钱!”
“一碗水而已,怎么能要钱呢?微臣觉得难以理解。”
“微臣走了几家,要一分钱的都是良心的,有要一毛钱的,把微臣吓到了都。”
“甚至,路上还真有人卖水,就一桶烧开了的水,一瓢一分钱,跟抢钱差不多。”
年富感慨:“这才十五年啊,百姓生活蒸蒸日上,肉眼可见的变好了,可人心,却肉眼可见的变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