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般,可神情却半点没有被斥责的愤懑,嚣张的态度也丝毫没有收敛。
窦婴心一凉,看清面前书信内容之时,尚存的一丝希望彻底破灭。
陛下书信之间与田昐这贼人,甚至舅甥相称,似乎毫无芥蒂,说是因他而受训斥,其实不过提及两句,甚至未曾让田昐停手的意思。
陛下彻底放弃了窦家。
“老匹夫,你这辈子也别想在我手里翻身——”
满意的看着窦婴一点一点绝望的神情,田昐笑得张扬,凑近了几分,语气阴毒,“你等着,你窦家那些走狗,包括那段宏,也别想好过。”
说罢,扬长而去,背影在烛火的摇曳下无比膨胀,几乎吞噬了整个墙面。
被毒蛇咬住死死缠着,窦婴忽地明白自己到死之前,田昐是绝对不会松口的。
不仅他会死。
连与他走得近的那些人,也都不会有善终。
窦婴本寄托于陛下会记挂着他窦家昔日的功劳,如今却发现他以为英明的陛下,却好似被蒙蔽了双眼从而偏听偏信,俨然成了太后和田昐最好的遮荫伞。
天牢里日夜不分,隔日才管一次饭食,新送来的馒头甚至长出了青黑的霉点。
膝上旧有的断骨之痛钻入肺腑,身上新添的鞭痕也深刻入骨麻痒难耐,残破的身躯几乎没有一块好肉,但心里的麻木和绝望吞噬了疼痛。
窦婴不甘心。
他们窦家倒了,薄家虽有陛下庇护却门第单薄,绝对不会是田家的对手。
朝廷无疑会是田家的天下,而他纵横半生,最后只能死的这般窝囊,窦婴无论如何也不能甘心的。
所以终于下了决定。
他还有一件东西未曾现世。
那是即便贵为君主的陛下,也不得不顾虑和违抗的东西。
能救他的命,也能救窦家的命。
而就在消息传出之时,在窦家未曾注意到的暗处,一模一样轻飘飘的绝密信件,最后却一式两份,一封如窦家所愿送出了长安,一封则是兜兜转转到了丞相府。
惊起了一阵午夜风波。
“那老东西手里居然有先帝留下的密诏?!”
拆开信件囫囵看了个大概,丞相府便碎了一套茶盏,哗啦声下碎瓷片飞溅,田昐脸色难看。
“老匹夫还留了这一手。。。”
手下识趣不作声。
只是暗自揣度,丞相这句老匹夫,不知骂的是窦婴,还是骂的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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