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未曾计较卫青与皇后私自透露有关自己与缇萦的信息,也未曾计较段宏对皇后那不该有的私心。
只是交代一个小任务,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这两人总以奇怪的目光让缇萦不自在,刘彻不想让缇萦知晓旧事,起码现在不能,那自己的身份便还不能透露。
若是让她因为这两人而有所怀疑和警惕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刘彻懒得抽出心神来收拾这两人,也不愿看到那样的局面,只能从根源解决问题。
捕个老虎而已。
让这两人忙起来,省得整日无所事事做些小动作。
再者,若是那窦婴还不肯交出东西,便让段宏再去刺激一下也可。。。
刘彻自己把自己说服了,摆摆手便把两人打发了,无视二人惊骇和不忿的视线,一如既往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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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天牢
暗无天日的大牢里,杂乱的茅草堆上横躺着一个佝偻的身影,头发花白杂乱无章,衣衫褴褛,灰褐色的囚服上染了血迹,破败不堪,宛若苟且偷生的乞丐,而非昔日威风凛凛的魏其侯。
就该这般。
田昐最讨厌窦家的,无疑是那副时刻端着架子的清高样。
自诩名门望族底蕴深厚,可细数起来也不过是靠着族里女眷得来的荣华富贵,窦婴靠做太皇太后的姑姑,而他靠做太后的姐姐。
大家都是一丘之貉,底细也都一清二楚,为政多年没有谁的手里是绝对干净的,他窦家有什么资格高人一等。
就该狠狠地摔一摔。
“窦大人,见了老朋友也不来起身迎一迎,当真失礼。”
尖利的声音在地牢里回荡,掩不住的小人得志,猖狂无比,窦婴动了动断骨未接的伤腿,尖锐的刺痛钻入肺腑,勉强才能忍住痛呼,“丞相大人见谅,伤腿未愈。。。”
倒是识时务,未曾再装出以前那一副惹人恶心的清高样,田昐静静地欣赏了一会儿,却没有放过他。
冲狱卒使了个眼色,后者示意,很快把瘫在茅草堆上无法动弹的窦婴扶了起来。
痛苦的呼声在大牢里回荡。
“田昐——”
窦婴忍住剧痛,再也维持不住强装的体面,”陛下有令不得动用私刑,你焉敢阳奉阴违。。。”
动用私刑又如何呢,这里谁会说出去?
“窦大人自个儿摔断了腿与本相何干?”
田昐今日来不只是来泄愤,更是来落井下石的,自然有恃无恐,掏出怀里的书信,亮到了窦婴眼前,“你养的那条狗倒是听话,告到了陛下那里,老夫可是受了好大一番训斥。。。”
话是这般,可神情却半点没有被斥责的愤懑,嚣张的态度也丝毫没有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