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让店伙计送上去,一寻思,一晚上房内多出个陌生人不好解释。
只得他去送了。
端着餐盘一推开门,房内披衣站立的黑衣人闻声望向他。
这是他自深夜救下人后,第一次看清对方的脸。
男人五官深邃凌冽,眼眸狭长,眼珠颜色浅淡,里头的光却深沉得很。
发色不似中原人一般乌黑,有几分西域人的浅棕,抿嘴不笑抬头看人时,像是一匹孤狼,总而言之看起来有点凶。
但云星起是什么人,从前在京城可得到过当朝天子的亲自接见,那阵仗比现在吓人多了。
“你起来得挺快。”
面不改色的云星起嘴上边关心对方边端起餐盘往里走。
越走,他看人的视线逐渐抬高。
昨晚是隐隐察觉到人有些长,和马夫抬人上楼卡拐角卡了半天上不去。
白日里人一站起来,发现是真高啊。
最终餐盘放在了屋内桌子上离人最远的一个位置。
谁叫他内里是个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在长得凶的人面前多少得怂一点。
而且,马夫不在,房间不大,人要发难,躲没处躲。
不知他内心想法的男人笑了一下,脸上的冷硬似被微风融化了些许,“是你救了我。”是陈述句。
听人说是他救了他,云星起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你昨晚突然摔在我面前,我看见了,肯定是会救的。”
虽然一开始是不想救,但结果不是救了。
再说了,他的床比马夫的大,人是和他一晚上睡一张床的。
这份恩情,云星起是理不直气也壮的承下了。
“不过,另有一个人也出力救了你,他有事,起来得早。”当然,人不是他一个人救的。
低头凝视着餐盘上的白粥,男人感谢道:“辛苦你了,”顿了顿,“另一个人麻烦你待会引荐一下,我想当面感谢他。”
房内安静片刻,他抬手握拳抵嘴轻咳一声,“早上是我多有得罪。”
刚醒脑子不清醒,不小心露出本性了。
摆摆手,云星起推开椅子坐下:“没事。”
被小小调戏了一下而已,他才不生气呢。
男人顺势坐在他对面,他弯腰的动作让云星起注意到他腹部的绷带。
“你的伤好这么快?”
男人点了点头:“不知你给我包扎用的什么药,除了早上刚醒有些发麻,现在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当然,不排除他本人身体素质极好的缘故。
他一坐下,顺手把一把刀放在桌子上,解释道:“我起来找一下我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