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车骨速骆下令:“杀尽汉族成年男丁,只留工匠与妇孺。城中大索两日,不得放走一人!”
副将粟末寒早已杀红了眼,手中狼牙棒上沾满血肉,闻言咧嘴笑道:“屠城大索?好家伙,弟兄们又有进账了!”
安车骨速骆拍了拍他的肩膀:“粟末部勇猛,鬼神难挡,士卒们奋力拼杀,该有此奖励。”
“那是安车骨部带了个好头啊!”
粟末寒策马提棒,迎面将一名大岳边军捶得凹陷进去,放声大笑。
三月中旬,辽北军情急报八百里飞递金陵,震惊朝野,犹如巨石砸落水面,掀起轩然大波:
北壁大军分两路南下,第一路安车骨、粟末部,奔袭临潢,一夜破城。当地卫所指挥使平日放纵军士逃亡,虚报人数,侵吞空饷,致使边防空虚,当夜更是弃城而逃。临潢知府自尽殉国,城内男丁皆屠尽,工匠与妇孺被掠。
第二路白山、黑水部,绕过临潢,奇袭大定府。先清扫外围城寨,断绝援军与粮道,将全城军民围困半月后,乘风纵火,攻入城中。大定知府与守备皆战死城头,守军战至最后一卒。白山、黑水部凶残尤胜其他几部,报复性屠城劫掠,男女老少无一幸免,整个府城为之一空,积尸如山。
北壁骑兵打完城不守城,也不带辎重,一路打到哪儿抢到哪儿,就地补充粮草后,继续南下叩关。
另有安居骨、拂涅二部作为后军,战后分别进入两城,负责搜罗和清点粮草、盐铁、金银、牲畜等物资,运回北壁。
两座府城遭此重创,各小州县守备兵力不足,更是无不闻铁蹄滚雷声丧胆。北壁骑兵纵横辽北如入无人之境,大岳的最北端领土名存实亡。
大岳的朝堂上,君臣紧急商议之后,急令北平、析津府各卫所,就近据守长城,以拒敌军南下。
同时,朝廷下令集结北直隶十万兵力,由总兵师万旋担任指挥,迎击北壁军队,势必要拿回辽北,将这群野蛮的靺羯人逐回固伦山之外。
辽北陷入战火,北直隶开始调兵。而承平二十多年的北直隶百姓尚未感受到长城外的危机,只觉春日渐暖。
再往南的山东更是暖和,全省官民在新任巡抚大人的施政之下,热火朝天地忙着产出钱粮。
三月中旬朝堂震动。同时的聊城码头,迎来了运载两百名大师匠的客船,消息传开,也很是震动了一番当地。
李檀气喘吁吁跑进屋,对叶阳辞叫道:“主、主人……老爷与夫人也随船来了!”
叶阳辞正要去码头接人,闻言怔住:“我爹娘?”
“对,我刚在码头看见啦,赶紧先来给主人报个信。”
叶阳辞又惊又喜,快步往衙门外走去。他才上了马,见秦深从城门方向驰来,衣上染尘,鬓角浮汗,像是刚从城外校场回来。
秦深在衙门口勒马,问:“你要出门?去哪儿,要不要我陪同?”
叶阳辞笑道:“去码头。行啊,你陪我去,刚好我爹娘到了。”
“你——爹娘?不是在襄阳吗?”
秦深神情有点僵硬,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又抬臂抹了把汗,蓦然纵马掉头,朝王府狂奔而去。
“之前是。这回也没提前知会我一声,忽然就随船来了……”叶阳辞的回答,被秦深仓皇地甩在了风中,“唔,怎么跑了,不想见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