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坐在后边,真把邵竞当网约车司机了。
一路上三人各怀鬼胎,谁也没吭声。
循例先送孙文言到家。
到小区门口,孙文言下了车,周明希正想跟着她下,这女人今晚喝多了,看似清醒,实则半醉,别到时候跑错地方,保险起见还是把她送到床上比较好。
她一只脚还没挪出去,就听到邵竞冷冷的声音传来:“你明天上班从这里过去,只能搭地铁,打车路会很堵。”
孙文言附和了声,对她摆了摆手:“回吧。”
门刚合上,车子飞速离开。
夜已深,酒精催眠,见他没有攀谈的意思,周明希闭紧嘴,靠着椅背,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被拍醒。
一睁眼,就看到邵竞正盯着她:“到了。”
惺忪的睡眼一下变得清明,她清了清嗓子,揉了一把脸:“这么快到了……”
两人一前一后往家里走。
到了家,周明希困得浑身没力气,人趴在沙发上,澡也没洗,就这么睡了过去。
邵竞洗完澡出来时,见她睡得正熟,甚至还打起鼾。
他走过去,在她身旁蹲下,有只蚊子落在她的手臂,他习惯性地抬手,挥了挥。
黑暗中,邵竞几不可闻叹了口气,随后俯身把她一把抱起。
推开主卧的门,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周明希睡得沉,在沙发上空间狭窄,缩成一团,这会儿上了床,手脚呈大字型张开。
邵竞盘腿坐在地上,盯着她没心没肺的睡脸,他们之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怎么能倒头就睡得着?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天受的折磨非常可笑。
他特别想把她摇醒,质问她:“你为什么可以睡得这么心安理得?”
他整夜失眠,精神恍惚,而她容光焕发,红光满面。
这件事,到头来,影响的只有他……
然而,明明应该恨她恨得咬牙切齿,他却从始至终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甚至他在一点点反思自己,反思自己就那一年的冷漠,真的就能把她伤到这么绝望?
绝望到没心没肺,绝望到仿佛彻底看清了所有的婚姻和男性?
明明前不久,他还在想,如果被他发现她继续出轨,他们之间十年感情,就当场笑话吧,什么校服到婚纱,那些都是旁观者自以为是的为“爱情”找个盼头。
他不想活成别人眼里的爱情典型,他一定要亲手摧毁所有爱情的幻象。
然而此时此刻,当真相水落石出,他真的只想和她折磨到死,永远不放手。
无论离婚决定权在谁手里,哪怕是她一定要离婚,他也绝对不会离婚。
他恨她,也恨自己,更恨程简那个三观有病的疯子。
想到程简,邵竞缓缓站直身子,眼神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