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负责人见他迟迟不作声,不明所以看向他:“我也没看到手机丢了啊?”
邵竞“嗯”了声,留下一句:“我得去下一家问问。”
说完便走了出去。
晚上10点20分,商场正门已经关闭,灯也几乎全关了,他从侧门走了出去。
脱离空调环境,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闷热的风朝他扑来,团团裹住。
明明是六月天,他却如坠冰窖,浑身发冷。
六神无主走了几步,脚下不稳,他的手胡乱抓着,扶住马路边上的石墩,坐在上面缓了缓。
这些天,他急于去找她出轨的证据,几近疯魔。
可这一刻真正到来,邵竞发现自己的心脏没有任何异样,只有无限狂奔的情绪,像一场即将爆发的雪崩一样,在酝酿,在蠢蠢欲动……
这个点的王府井依旧热闹,周六晚,夜生活刚刚开始。
邵竞面无表情地望着眼前的人潮,头疼欲裂。
头一回,他对这个世界产生不真实感。
视觉听觉骤然剥离,周明希的笑脸,程简搂在他腰间的手,他们几乎贴在一块儿的身体……一幕幕在他脑子里像中了病毒一样疯狂重映,一刻不得停歇。
邵竞看着自己发抖的手,他现在急需一根烟,或者一杯烈酒,需要一切能让他情绪平复下来的药物。
他害怕自己会失控,会不管不顾冲到程简面前,杀了他,或者干脆同归于尽。
就在邵竞缓缓站起身,打算拦车前往程简家时,兜里的手机在震动。
他动作僵硬地从口袋掏出手机,接起。
那头是他妈,她的声音带着笑意:“儿子,我记得你跟明希十周年纪念日,明天你记得带你老婆回家,妈也给你俩庆祝庆祝……”
母亲说了许多话,可邵竞没听进去,血液倒流般的耳鸣让他几乎听不进任何声音。
明明是闹哄哄的人间,可他觉得电话那头的母亲还在人间,而他已经身在地狱。
阿鼻地狱。
周明希舒舒服服泡了个澡,磨蹭了一个多小时,从浴室出来,没看到邵竞。
给他打了通电话,他没接,她太累了,只想快速躺在床上。
先是早起,再到蹦极,方才又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性爱,今天的精力属实超支。
她实在困倦,也没去搭理突然消失的丈夫,头埋在枕头里,踏踏实实睡了过去。
一觉到天亮,睁开眼时,邵竞的睡颜近在咫尺。
她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然后起身进浴室洗漱。
刷完牙,看到他也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