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违和感闪过心头,研究员A的动作顿了顿,凝视着对方的双眼,忽地感到莫名的熟悉,仿佛他曾在某些时刻,面对过这双眼睛无数次……
怔了怔,研究员A摇摇头,心想:
这种熟悉感,难道是因为对方的眼睛和他的一样,都是明亮的蓝色?
亦或者,对方是某个经过他之手的实验品?
来来往往的实验体太多了,研究员A根本记不住,感到一丝熟悉但记不起来,那也情有可原。
摇摇头,研究员A很快就把这些思绪抛到脑后。
一旦开了个头,在之后的行程中,研究员A就更加没有负担地牺牲同行者了。
第三道门前,研究员A割掉了同行者的舌头;
第四道门前,他又剜去对方那双湛蓝的眼睛;
然后是第五道,第六道,第七道……
祭品一一被投入水槽,沉进望不到底的深渊。
时至现在,水槽中的水已经彻底染成浓郁的猩红,就像泼洒的红颜料,粘稠而浑浊地翻涌着。
血水之前,第八扇金属门也无声地敞开,露出门后的一段弧形走道。
就像拖着待宰的牲畜那样,研究员A暴力地拖拽同行者,来到走道尽头,前方连接着一模一样的空旷正方体房间。
同行者此刻已经气息奄奄,黑漆漆的眼眶直直望向前方。
他的四肢已经都被献祭,说不了话,也无法动弹,躯干被包裹在厚重的衣物下,显得束缚衣空空荡荡的。
或许是这个房间蕴含着奇异的魔力,竟让他始终没有死去,只是神志不清地歪着嘴,混合血色的涎水沿着嘴角淌下,在原本雪白的束缚衣上浸出斑驳的血迹。
第九个房间,女声再度悠悠响起。
这次,女巫索要的祭品——是一颗头颅。
研究员A毫不犹豫地结束了同行者苟延残喘的生命,为了避免弄脏双手,他直接举起裹在布里的头颅,抛进水槽里。
头颅在水面摇晃、翻滚两下,旁边传来金属门缓缓滑动敞开的声响,研究员A近乎克制不住激动的心情,露出即将逃离女巫之匣的笑容。
然而,就在这时,松垮裹住头颅的布料被水波推开,皱巴巴地浮在水面上,露出那颗脑袋的真容。
研究员A脸上的笑容蓦地凝固了,仿佛化作一座水泥浇筑的人像。
那张脸……
那张脸,哪怕只剩下空荡荡的眼眶,面上凝固着斑斑点点的血痕,研究员A也能一眼认出来——
那张脸……就属于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