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云执不慌不忙,展颜一笑,“把你的手从我扶手上拿开。”
“呵。”宋行舟冷笑,不以为意。
动作上也并未配合。
这样亲密的姿势,云执一直能清晰地闻到对方身上的古龙香水味道。
对方也在嗅闻着他,吐息拂在他脖颈,鼻尖几次触到他耳边的长发……
宋行舟偏着头,凝视着那近在咫尺的柔软唇瓣,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做着一件十分愚蠢的事。
他应该解释罚跪是祝燃的自惩,也该强调自己从不屑这种低级手段。
以他的手段,若真要惩戒,有的是比体罚更有效的方式。就像管理公司,他向来擅长让人心甘情愿臣服。
恩威并施,奖惩有度。
琴房里的事,纯粹是祝燃的自我惩罚而已。
可此时的他闭口不言,理智全被阴暗的占有欲覆盖。他甚至宁愿抛开面子,担下恶名。
云执并不愚蠢,反而很聪明、很狡猾。他毫不怀疑,只要他告知云执罚跪是祝燃本人的意愿,云执一定能瞬间明白,那孩子对自己抱有怎样的心意。
如果云执念在“宋太太”身份上,就此和祝燃保持距离,那固然是好事一桩。
但万一呢?万一他想要回应……
宋行舟不会让自己的字典里出现万一。
祝燃还在走廊上穿梭,双腿疼到麻木,整个人都摇晃得厉害。
他无比迫不及待,还没回到房间,后背先靠住走廊的墙,脸深深埋进那残留着药香和男人余温的毛毯。
仿佛从中得到了慰藉,也得到了宽恕……
管家担心跪了一天一夜的祝燃,正在三楼监控室里,眉头紧皱,视线追随着少年,从琴房来到外面的走廊——
他瞳孔震颤数秒。
片刻,他颤抖着点下鼠标,删除了这一段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