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祝燃刚从云执手里接过蛋糕,现在又弯腰凑在云执轮椅前说着什么。
“宋总?”侃侃而谈的董事声音戛然而止。
“嗯,继续。”宋行舟回神,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的声音依然平稳,目光却死死钉在十米开外的角落。
云执居然在笑,不是那种惯常带着讥诮的假笑,而是眼尾微微弯起的、真实的愉悦。
这个发现让宋行舟喉头发紧——他从未见过云执对自己露出这样的表情。
但对祝燃,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您要不要过去?”董事察言观色地提议。
宋行舟抬手制止,昂贵的腕表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寒芒。
他当然要过去,但不是现在。
他的修养让他必须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比如……确定配偶遇到了需要自己出手相助的麻烦。
这个念头一出来他就怔住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用“配偶”这个词认真思考云执的存在?
记忆突然闪回三天前,他从书房出来撞见云执复建的那一幕。云执对着祝燃颐指气使,甚至要求对方帮自己按摩双腿……
幸好被自己及时制止。
宋行舟还意识到,自己最近的早归,处理公务的不在状态,甚至今晚破例带云执出席……全都源于某种难以启齿的嫉妒心理。
他厌恶这种失控感。
“宋总!”助理匆忙跑来,“基金会那边……”
“让祝燃上台。”他打断汇报,“现在就安排表演环节。”
和云执聊得起劲的祝燃被工作人员叫走,还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终于,钢琴声响起。宋行舟这才走向那个角落,去照顾他孤身一人的配偶。
“聊得很开心?”他俯身整理云执膝头的毛毯,手指状似无意地擦过对方手腕。这个动作在旁人看来体贴至极,只有云执能感受到他施加的力道。
“还好。”云执随口敷衍。
另一边,祝燃在琴凳坐下后便立刻进入状态,将这首钢琴曲完美演绎。
最后一串强而有力的音符落下,全场掌声雷动。
宋行舟微微低头,刚好可以看到云执为祝燃鼓掌时发亮的眼睛。
一时间他的心里动了无数个念头,最终只是端起完美得虚假的微笑,对昂首阔步而来的祝燃说:“弹得不错。”
祝燃轻轻点了下头,那双饱含期待的眼睛立马转向云执。
那视线炽热得让人难以忽视,云执顿了一下,就非常敷衍地来了句:“嗯,继续努力。”
哪知祝燃却用力点了下头,郑重其事的模样。他看了看云执,又看向宋行舟,目光锐利又坚定:“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