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执翻了个白眼:“我不喜欢应酬。”
他知道宋行舟这种坏家伙最擅长强人所难,于是又补上一句,语气带着刻意的自嘲:“我是个残废,带着我去和你那些合作伙伴见面,不嫌丢脸啊?”
宋行舟呼吸一滞,竟一时语塞。
他到底没虚伪到能面不改色地说出“我不觉得你丢脸”这种肉麻话。
思忖片刻,他只能冷着脸叫来侍者,低声吩咐一句“照顾好他”,随即转身离去。
云执立马敷衍打发掉侍者,操作着轮椅朝反方向的休息区滑去。今晚,他打算避开主线剧情,安安静静地当个透明人。
……
晚七点整,祝燃准时到场。向来叛逆不羁的少年换上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竟也多了几分成熟与稳重。银发梳得一丝不苟,与银色的耳钉交相辉映。
他一进场就不自觉地搜寻云执的身影,却看到宋行舟独自应酬,不免皱了皱眉。
果然,义父是不会带那个家伙出席这种正式场合的吧……
无来由的期待落了空,可随后又生出一种庆幸的感觉。他严重怀疑,如果那个家伙真的出现在这里,恐怕没多少人会去关注那双残疾的腿。
毕竟那张脸实在引人瞩目。
再加上,那人的身边还有高大俊朗的宋行舟。由两个男性组成的伴侣,却比在场所有郎才女貌的男女更为般配……
云执不来更好!祝燃飞速权衡了利弊,鲁莽的少年心性也暂且被他压制下去。
宋行舟正与几位商界大佬交谈,表面游刃有余,眼神却频频扫向一个角落。只有熟悉的人才能看出来,他明显是心不在焉。
祝燃的到场让他更加烦躁。少年张扬肆意,像一团不受控制的火焰,在宴会厅里横冲直撞,惹得不少人侧目。
“祝少爷今天真帅啊!”有宾客满脸堆笑地去搭话,话里话外尽是阿谀。
祝燃扯了扯领带,不耐烦地“嗯”了一声,目光也在往休息区瞟。
云执刚好从香槟后转出来,就这样撞进他的视野里。
原来云执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碟精美的蛋糕。
此情此景就像婚礼当天,云执也是这样被独自丢在房间里。
一股无名火突然窜上心头,他转头看向正在应酬的宋行舟,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
这个婚就非结不可吗!?祝燃握紧了拳头。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只知道他看到云执被冷落的样子,心里比被义父责罚还要难受!
他终于忍无可忍,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就一个箭步冲到云执的面前。
云执仰头看到他,明显愣了一下。
——我今天还没找这小子麻烦呢,只准备装透明人平安度过今晚,这小子反而主动送上门了?
云执并不是会过度思考内耗自己的人,只短短思忖片刻,转而拿起桌上的另一块切片蛋糕,递给祝燃:“你也要吃?”
祝燃:“……”
水晶吊灯折射的光斑在香槟杯里摇晃,宋行舟的指节突然收紧了杯柄。
他看见祝燃刚从云执手里接过蛋糕,现在又弯腰凑在云执轮椅前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