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荆州士族既不欲与宗贼同流合污,又与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彼此制衡,间或往来,看似收容士人入襄阳太平之地,实则又是断绝了他们向陛
下效力的希望!”
简而言之,
全是想要割地为王的恶徒。
孙坚在这种环境中任职,
不为人凶悍一些,根本不可能有今日的威名。
但正是这样的地方,为陛下欲解燃眉之急,提供了莫大的机遇。
刘秉沉默了片刻,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派遣军队扫平荆州,从这些裂土称霸的宗贼处得到一笔购置冬衣的钱财?”
虽然知道他的部将里贼寇出身,或者能去打劫的不少,但这么直白地说出来,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啊?
郭嘉理直气壮:“陛下的招贤令,是否也是圣谕的一类?荆州迟迟不应,便如叛逆,陛下讨之无妨!再者说来,陛下可知这些宗贼囤积米粮几何?”
刘秉不语。
郭嘉道:“北方偶见坞堡,其内可藏千户,米粮供给千户食用数年,南方因河流山谷便是屏障,多为据险而守,一处宗贼聚居之地,逾两千户,米粮两倍于坞堡不止。”
刘秉心中飞快地盘算,若是一处宗贼的存粮够他们吃五年,换算到洛阳的人口,平均分配下去,也够吃上一个月的……
比卫觊的存粮多出不少,还是现货。
最重要的是,卫觊现在是忠臣,不好压榨得太狠,但对逆臣就没那么多顾虑了。仅有的几个问题是——
“有这么多?”
“只多不少。譬如黄金布匹之物,更是多不胜数。”
“可这不是出兵的好时候,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我不欲在此时与董贼开战,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又如何还能大举攻伐荆州呢?”
郭嘉回答得依然果断:“并非大举进攻!”
他自袖中取出了一团乱线,搁在了面前,向刘秉道:“此乱局,陛下当作何解?”
事实上,他这结打得巧妙,只需解开一处线头,其余各处便可顺势解开。
然而下一刻,他便见陛下抽出了腰间的短刀,斩向了眼前的乱线。
刀刃锋利,吹毛断发,也在即刻间将这团乱线斩成了数段,又何来的打结。
未着帝王冕服的青年从容地吹了吹刀刃,答道:“当快刀斩乱麻。”
郭嘉噎住了一下,答道:“……那,那也未尝不可。只需抓住这个聚集起绳结的契机,一举而破之!”
刘秉问道:“由谁前去?”
郭嘉目光中闪过了一缕异色:“陛下不怀疑我的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