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德……哎,孟德!”张邈一把拉住了曹操,见他脸带怒容,心中也不由叹气,“孟德,我知道你因方才的事情生气,但能否看在我这位盟主的份上,别计较那么多?”
曹操
站住了脚,
回头看向张邈,
开口便道:“我那是生气吗?我那是恨其不争!咱们从伪造三公诏书,到成功起兵,到底冒了多少风险,你自己一开始就参与在当中,怎会不知?难道我们抵达了关下,就是希望城头的守军能够被我们感化,随后开城投降的吗?”
虎牢关的守军徐荣没那么傻!董卓也不会让这样的一位将领来此地戍守的!
此地固然是天下的险关,也必须出兵攻克,不能指望有什么奇迹发生。
可听听今日的各方聚首上大家说的话吧。
山阳太守袁遗,也是汝南袁氏出身,袁绍的堂兄,素来有贤名在外,称得上是德操齐备之人。但曹操之前却不知,他这个贤名,只是要在袁绍和袁术当中做和事佬。
按照他所说,袁术已从南路发兵,有孙坚为前锋,若能得胜,董卓兵马必定无法稳守虎牢。就算守将不走,守军也得撤走一批!
到了那个时候,自然是他们进攻的绝佳机会。
只要袁绍不必非要和袁术争这个先,他们攻入洛阳的损失就可以降到最低。
但这话真是让曹操不知从何骂起。他这个人,一向不喜欢把自己的性命交托到别人的手中,也看不惯所谓局势的推动,还得依靠一处眼前看不到的地方得胜!尤其是,依靠的这个人,还名叫袁术!
若只是袁遗一个人有这样的想法,他也就姑且忍了。可再听下去——
袁绍说,他的兵马是从渤海临时招来的,士卒之间还需要磨合,不能由他的兵马先上阵夺关。若是不慎因配合的缘故而失败,反而折损了联军的士气。
东郡太守桥瑁的话就更好笑啦。他说他就任东郡太守的时日不久,还因开仓赈济灾民之事,让他这一路兵马的粮草不足。若是能让士卒再多吃几日饱饭,他必定身先士卒,攻向虎牢关。
曹操忍了又忍,此刻的眉毛更是扭成了团:“张孟卓!我且问你。我们在此举兵,到底是要声讨董卓,匡扶社稷的,还是大家找了个讨伐董卓的名义,在此地聚餐吃饭的?要真是如此的话,在哪里不是吃?洛阳城里也不错,我逃出来干什么!”
“还有那兖州刺史刘岱的话是什么意思,说我曹操先把儿子送走避祸,又把从弟送去了河内,估计也是不想在这边打头阵,那让大家准备准备又算什么……呵。”
曹操真是要被气笑了。
回头看向军营。他原本还觉得,此地是八方同心、怀揣壮志的王师,现在却只觉得,这简直像是一群乌合之众!
好一群只知吃喝拖延的乌合之众!
要是这样的一群人都能攻破虎牢关,那此地也不配叫什么天下雄关了……
“孟德!”
“你放心,我不会退兵的!”曹操总算觉得有几分欣慰,张邈这个盟主还有做实事的想法,并未真被余下的那些人给带偏了,“我打算明日和你那兄弟张孟高一并试探进攻,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张邈点头道:“孟德愿意一试也好。”
曹操终于舒了口气,忽然觉得,子脩现在身在河内倒也不错,起码不必在此地看到众多他敬仰的名士,都拿出了这样的表现。
可这些白日里从议事转为宴饮的各方刺史太守怎么也没料到,此刻的虎牢关已迎来了一路特殊的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