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士卒中,已有不少人和于夫罗的兵马纠缠在了一起,现在又是对方飞快压上的局面,怎
能轻易甩脱。
一方士气高涨,
一方骤然跌落,
也让两方的优劣势又拉开了几分。
呼延乂才奔出了数丈,便已听到了后方接连传来的惨叫。
但从两个方向汇聚过来的马蹄声,却又让他绝不敢回头去看,只能竭尽全力地往前奔走。
于夫罗却又接连劈砍了数人,带领精锐死死地追击在后。
呼延乂心中接连叫骂,却也无法阻止,他想要脱离战场的心愿似乎很难实现,这两方的交锋也即将从军营中转移到外面,也变成了一种猎物与猎手颠倒的追击战。
当他终于能够寻到空档回头的那一刻,他正看到于夫罗这个昔日落魄的败犬满脸红光,又朝着一人挥出了长刀。
“你敢——”
“将军当心!”随行的士卒面色遽变,没等呼延乂的那句话说完,便已惊呼出声。
呼延乂连忙回头,却已慢了半步。
在这片草场之上,不知道何时竟被人设置了一条条绊马索,混在月色幽暗的夜幕里,根本难以被人看到。
刹不住的马蹄已经撞了上去。
呼延乂只来得及抱紧了马颈,却又并未抓牢,就被直接掀翻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剧烈的疼痛让他的眼前一阵金星迸溅,却没等给他以站起来的时间,已有一队人马从两侧叫喊着杀出。
生死危机在前,他也不知道是何处来的力气,明明腿脚刺痛,却还是一把抽出了刀,强行撑着站了起来,也忽觉大喜地看到,那支杀来的队伍居然只有百人上下,并不算多。
但在此刻,因那绊马索而摔倒的,何止是他一人。
数匹骏马先一步被掀翻,也恰恰变成了后方众人的障碍。
只此百人就已是一个要命的威胁。
何况先人一步到来的,还是一丛箭雨。
呼延乂大叫了一声,便见一支箭矢扎进了他的肩头。
而与此同时,于夫罗也是越战越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先前在河东贼中蛰伏的时候磨平的棱角,在这险些遭人包抄的危机里重新浮现出来,又或者是他终于记起,呼延乂不仅是他旧日认识的匈奴同族,也是杀死他父亲羌渠的罪魁祸首——
在呼延乂倒下去又跌跌撞撞站起来的那一刻,于夫罗的眼中已看不到其他的东西了,只能看到,那个沐浴在月光里摇晃了一下的人影。
也让他猛地再度绷紧了面颊,顶着前方的拦阻,也加快了战马的速度。
“将军!”
匈奴士卒大声惊呼,试图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