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也俨然一派井井有条的样子,
和他之前误会是匪寇占据此间的样子大相径庭。
又听刘备在旁说道:“你看,
这里先前虽是盐监,但办事着实不力,陛下要重定江山,从这处产盐之地开始,也算是个好兆头。”
“是……何止是个好兆头。”卫觊下意识地接道。
一个有本事的皇帝麾下会聚集能臣干将,但真能做稳这个位置,绝不能只靠着能臣。他此前觉得陛下有先祖之风,这句评价应当没有说错。
他更觉庆幸的是,陛下不止是一位悄然崛起的明君,还应当是一位仁君。
在瞧见陛下来时,那边有一位老盐工匆匆拎着盐铲就小跑了过来,和陛下汇报着什么。自卫觊在后方所见,陛下的侧脸上不见有不耐烦的神色,而是认真地听了一阵,随即低声回了两句什么。
又见陛下开口发问,那老盐工连忙伸手一指,为陛下指明了方向。
随后两方别过。
司马懿小跑着过来,向他们这些后面跟来的人说道:“陛下说,他先过去瞧瞧,看看那于夫罗是何许人也,能否担得起重任,几位先在此地自行走动。”
卫觊原本就有些心情复杂,此刻也点头应下。
但眼看着司马懿又已跟着刘秉去了,怎么看都像是他的同类竞争对手走得比他快,他又开始焦虑了。
刘备本欲走开,却被卫觊拉住了衣袖:“玄德,我想向你问个话。”
他指了指眼前的盐池,打听道:“你觉得,等此地的精盐有了官营的名头,正式向外兜售的时候,应当售价几何?”
刘备不解:“伯觎问这个作甚?”
卫觊连忙回道:“当然是因为,若是高于一斗八十钱,我便即刻将钱补上!”
司马懿的父亲人还在洛阳呢,这两个年轻的一定不能当家做主,他不一样,他有绝对的决策权!只是现在还缺一个名头,名正言顺地把钱送到陛下的手中。
刘备:“……那还是得问问陛下吧。”
怎么说呢,这会儿他和张飞也是一个想法了。卫觊此人,前倨后恭的反差,是不是也太大了一点!
难道,这就是河东的民风吗?
……
刘秉不知后方有人还想加码,只是带着司马懿,顺着那盐工的指示,走向了于夫罗的所在地。
匈奴人的长相还是好认的,在一众充入此地的盐工中也没几人,此前还闹出过一些事端,那也不怪老盐工将他记牢了。甚至在送刘秉离开时,还多告了两句状,说他干活不太安分。
倒是有个年轻人,之前和人打斗弄伤过腿脚的,还算是个老实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和这个匈奴人混到一处去的。
刘秉也远远就瞧见,那胡髭满面的匈奴人,正抓着那个被吕布打伤的“老实人”在说话,大约是因体力不错,已干完了活计,有了忙里偷闲的工夫。
他一声未出,从后方的垄上缓步走了过去,并未引起于夫罗的注意,听到他还在用蹩脚的汉话和徐晃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