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此景,他对于赵谦所说的情况,更多了一分相信。要怎样的贵人,才能得到这样的将领效命呢?大概不会是等闲之人。
又过一日的赶路,众人终于抵达了河东地界。
刘备也有些意外地发觉:“咱们不是先去安邑府衙?”
关羽瞧着这已然偏向往南的行路趋势,冒出了个猜测:“该不会是往盐监方向去的吧?”
赵
谦闻言,目光一亮,打听道:“壮士来过河东?”
关羽不打算向他托底,答道:“昔年偶有途经。”
“原是如此!”赵谦道,“我们此行所去,正是河东盐池所在,陛下如今就在——哎,张将军!”
刘备循声而望,见赵谦又与远处行来的一支队伍打起了招呼。
他们这一行人驻马停下,那边的队伍便一步步靠近了过来,也慢慢让人看清了这是一支怎样的人马。可不看还不要紧,一看之下,刘备便忍不住眉心一蹙。
只因他看到,那为首的将领看起来端正持重,麾下的骑兵队列齐整,打一照面间就能看得出训练有素来,就算是放在公孙瓒的白马义从面前,也不显逊色。
可在他们后方跟着的,就宛然是一伙难民,不仅大多衣着褴褛,面色青白,其中还不乏妇孺老幼,竟像是被这一众凶悍骑兵驱使着被迫前行,来到了此地。
刘备与关羽张飞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知他们此刻是否已然身处虎穴,紧绷着面色看向那跳下马来迎向赵谦的人。
赵谦总觉后背有些发冷,又觉大约是自己想多了,向张辽问道:“吕将军的剿匪办得如何了?”
张辽答道:“河东贼子群龙无首,听闻陛下愿在河东为他们提供吃住,保他们过冬,只需来盐监做工,或是在河东垦荒造田,都已弃械投降了。这不——”
他指了指后方:“这是押来的第一批盐工,第二批就在后方十余里处,今日也能抵达。只是……咱们的粮食是不是有些不太够了?”
因有外人在场,张辽将后半句话问得轻些,只确保赵谦能听到。
赵谦也便低声回他:“且待送至陛下面前再说吧,陛下总能有办法的。”
张辽刚欲再说,忽被赵谦一把抓住,拉到了刘备的面前,“来来来,我为你二人介绍。”
“这位,”他指了指刘备,“是刚刚到任的河东太守,卢公的高徒,正要前去面见陛下。”
“这位——”他指向了张辽,“这就说来有些话长了。”
他向刘备介绍道,“他曾是并州的武猛从事,一度不幸为董卓所驱策。何太后为董贼谋害之时,陛下领我等前往河边告祭,誓师立志,恰好遇上了他渡河而来,直接抓了个正着。正是太后有灵,赠予陛下的臣子。”
张辽向来沉静的表情都险些裂开了一道缝。介绍介绍他也就算了,有必要把这话都说出来吗!
偏偏这赵谦和张燕这群黑山军混久了,察言观色的能力时灵时不灵的,起码现在就没看出张辽的困窘,用吹嘘的口吻说道:“也就是这位张将军,带兵速克河东,替陛下夺回了河东盐池。”
刘备:“确是一位出色的将领,只是不知——”
他看向了众人的后方,仍想就此事得一解答。
赵谦一拍脑门:“先前竟忘记和你说了!你这河东地界上有一路贼寇,名为白波贼,平日里屯兵于白波垒,往复奔走于河东和并州之间,以劫掠为生。这一批贼党,本该是你到任后前来清剿的,但陛下已先令将领为你扫平了这处隐患,除掉了一大四小合计五位贼首,解决了这盘踞的祸患。这些,就是原本归白波贼统辖的流民。”